霍大少爺一生氣,樓下的賀川又被叫上來。
又淋雨又吹風,身上那麼多傷口,更何況……
發燒是難免的。
賀川收回聽診器,看點滴快結束,拔了針。
他神情淡淡,“霍先生要是擔心,就用酒精棉給她擦擦手心耳後,會嗎?”
霍聿琛靠著牆邊,眉冷冷挑,看他像看個死人,嗤笑道,“我會擔心她?”
賀川轉頭看他,沒理會他的眼神,“隨意,不然就隻能先燒著。”
說完,淡定走出房間。
……
青筋突起的手伸出,拿過桌上那瓶酒精棉球。
薑萊小臂劃傷,左手整個肩膀到後背都是青紫的淤青,還脫臼了,右腿也有輕微骨裂。
他是眼睜睜看著小東西弄傷自己的手,忍不住掐上她下巴,有些生氣。
真狠,對自己就這麼下得去手。
片刻之後,他又鬆開,一點一點給她手心擦上酒精,看小東西漸漸舒展的眉頭。
鬆了一口氣,麻煩的要死。
……
淩晨三點,一直昏睡的薑萊有了動靜,她擰著眉,難受得想翻個身。
墨黑的長發被退燒的汗濕透,黏在臉邊,長長的睫毛輕顫著。
霍聿琛凝著薑萊,門輕輕被叩響。
小水進來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輕聲道,“賀醫生說退燒會流汗,讓,讓我給夫人擦擦。”
霍聿琛臉色晦暗不明,要他管!
“出去,我自己來。”
“……”
小水大膽看了一眼大少爺,一句‘你會不會’被他幽冷的眼神堵在嗓子眼裏。
她心疼看了一眼床上的夫人,放下手裏的臉盆和毛巾。
然後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嗚嗚嗚,夫人,小水救不了你。
她是老宅調過來的,印象還停留在大少爺把三少爺頭發嘎了那天。
少爺那手隻會拿刀。
怎麼給夫人換衣服?
霍聿琛看著床上的人,伸手挑開被子,從水裏撈出毛巾。
擰幹,一點一點順著她臉側往下擦。
水很熱,毛巾有些燙,薑萊一下沒適應溫度,側頭躲了躲。
脖頸白皙的皮膚,被熱毛巾擦過,泛起一點淡淡粉色,薄薄的皮膚能得看見淡青的血管。
“哼……”
薑萊小聲哼哼,霍聿琛不自覺得放輕動作。
身上的睡衣被汗水浸得皺巴,他丟了毛巾,伸手去解扣子,那睡衣也不知道哪個廢物設計,紐扣又小又滑,一整排密密麻麻。
他挨個解得認真,修長的手指難得做這麼細致的事,冷峻眉擰成認真神色,解到最後幾個。
他頓住,有沒有一種可能,是直接套頭脫下來的!
霍聿琛煩躁的一把扯開後麵幾顆扣子,將人抱坐起來靠在胸前。
她的燒還沒退全,柔軟的肌膚隔著薄薄的襯衣,傳來滾燙的溫度。
霍聿琛喉嚨重重滾了兩下,口幹舌燥。
他拿起毛巾給擦背上,碰到那一肩膀的淤青,薑萊往他懷裏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