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薑家對不對？”
沒聽到他回答，那邊又問了一遍，聲音依舊軟綿。
霍聿琛擰眉，笑了一聲：“怎麼？想管我？”
“沒想管你，”薑萊剛睡醒，腿上打著石膏，渾身都在疼。
她一想就知道，霍聿琛肯定是去薑家了，就算不是幫她報仇，薑振豐敢在他地盤上買凶殺人，都不會好過。
但她知道，大概率還是在為自己報仇，霍聿琛好像和她以為的有些不一樣。
霍聿琛轉了話頭，聲音低啞卻沒了那股暴戾的氣息，“吃東西了？”
旁邊一圈黑隼的人看得驚掉眼睛，這還是他們老大？？！！
還有這樣說人話的時候？
臉上那蕩漾的笑是怎麼回事？？？
隻不過腳下踩著人臉，談情說愛好嗎？！
禮貌嗎！
甜粥還在床頭，薑萊第一件事就是給他打電話，實話實說，“還沒，他們還活著嗎？”
霍聿琛用力踩了一腳，薑朵嚎叫起來，他耐心極好，“為什麼還沒吃？”
薑萊聽得很清楚，心頭鬆了一口氣，她會用自己的方式拿回薑家，更不願意讓霍聿琛染上他們幾人的髒血。
要真處理了他們，這事並不好壓下，也會有更多人說，她是怕輸給薑朵。
她不能丟了外公留下的名，鑒玉一事，她要堂堂正正得贏。
讓所有人知道，不止薑朵，連薑振豐都配不上‘薑家玉玨十一’。
薑萊深吸一口氣，放軟了聲音，“手斷了，疼，吃不了。”
“那女傭是死人？”
“不想她喂，”言下之意，要你喂，然後輕飄飄加上一句，“還想去廁所……”
霍聿琛悶笑一聲，“得，這就回來伺候你。”
果然，小瘋子離了他就不能活。
這一認知讓霍聿琛心情極度愉悅，鬆開腳，就要掛電話。
“等等，女傭裏有個周姨，把她帶回來吧。”
“五十歲，一臉凶相，很會罵人那個？”
周姨：再說我？不確定，再聽聽。
薑萊扶額，“周姨不凶。”
“知道了，等我回來。”
霍聿琛掛了電話，懶洋洋看了眼，三人裏隻有薑朵還清醒。
他翻臉比翻書還快，蹲下身，麵容如地獄惡魔，陰沉可怖，“先留你兩天。”
說著衝汪澤說了句，“都撤了。”
“是，琛哥。”
汪澤帶著吃瓜上頭的手下迅速離開。
霍聿琛掃了一眼傭人，手指一點周姨方向，“跟我走。”
周姨戰戰兢兢跟了上去，路過薑朵三人，狠狠啐了一口。
“呸呸呸。”
*
薑萊打完電話，又昏沉地躺下。
“夫人，您不先吃東西嗎？”
她搖了搖頭，說好讓霍聿琛喂，要不等他，回來又要發狗脾氣。
“你下去吧，我再睡會兒。”
“好……”
小水給她蓋好被子，關上房門離開。
薑萊睡了一天一夜，並沒有困意，肩膀連著背部的淤青隱隱作痛，萬幸骨頭沒裂。
想到玉山那一幕，要不是霍聿琛，差一點她就死了。
明明雨那麼大，明明她整個人都是恍惚，但仍然清晰的記得那一刻的霍聿琛。
擔心、驚恐、在意……
好像超出她的認知，他是霍聿琛啊。
殺人不見血的霍家繼承人，也會害怕嗎。
不論是因為他的占有欲，還是其他的什麼。
若說之前的時間裏，她對霍聿琛更多的是敷衍和應付。
那往後剩下的時間，她會盡我所能地對他好，包括，讓他高興。
至少離開的那天，少欠他一點。
窗外風聲吹過的，薑萊蹭蹭腦袋，往被子裏縮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