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琛似乎是想起什麼，從口袋裏摸出那兩個小果凍，放進薑萊手心，他的胸口還膨脹著，被薑萊和孩子塞得滿滿當當。
他心裏非常糾結，這樣的地方，現在有路，但是萬一他鑽出去了，發生餘震，把路堵了，或者薑萊有什麼意外，未必能回來。
但他必須快點出去，送萊萊去醫院。
“等我回來。”
薑萊點頭，聲音盡量平穩，不想讓他擔心，“好。”
空間太過狹窄，掉落的橫梁擋在桌子外邊，滿地都是碎瓦片和側牆倒下的石塊。
他們倆能活著，屬實是因為房子頂上是木頭框架，沒那麼大的重量 。
沒有光線，霍聿琛隻能靠著手去摸索周圍的一切，他身高腿長，肌肉健碩，能鑽出去的地方並不多。
手指劃過粗糲的石塊，被斷裂的木頭紮傷，他渾然不覺，耐心又迅速找著能出去，或者比較接近地麵的地方。
就這麼一點一點找著，他往前鑽出一段距離，時不時會跟薑萊說一句話。
“萊萊，還疼嗎？”
肚子裏的疼痛並沒有減輕，延綿不絕的，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但薑萊不想他著急，“沒事……呃，還好。”
她緊緊咬住唇，身子躺在被子上，蜷成一團。
就在霍聿琛無法前進時，外麵隱約傳來喊叫的聲音。
“琛哥——”
“琛哥——”
有人找來了！
陳最幾人的房子是最先倒塌的，但他們跑得快，基本沒人受傷，整個街區亂成一團，他們沒在人群裏找到的薑萊他們，隻看到了跑丟一隻鞋的周姨。
房子已經完全倒塌，地麵深陷，他們早就在徒手挖著，但手頭沒有工具，效率不高，直到消防來了，才找了工具開始營救。
霍聿琛拿起木棍，敲了敲石板，“在這！！我們在這，快找人來！”
聽到聲音，周圍的人立刻過來幫忙。
霍聿琛大聲提醒著，“小心一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挪回了薑萊身邊 ，大概半個小時後，埋在他們頭上的整個屋頂被慢慢搬開。
灰塵的撲簌落下，光亮漸漸透了進來，霍聿琛 抱著薑萊，先把人遞了上去，自己才爬出去。
薑萊滿身 虛汗，幾乎快要暈倒，在人群中找著霍聿琛的身影。
“我在這，”霍聿琛抱起她，慢慢往廢墟外邊走去，陳最幾人在一旁護著。
陳最冷靜道，“夫人受傷了？救護車已經安排好等在街尾，這邊路塌陷了進不來。”
離開廢墟 ，霍聿琛冷聲道，“快帶路！”
陳最看他被什麼鉤破的褲腿，左腿上一片血肉模糊，“琛哥，我們背夫人出去吧。”
“不必，快走！”
他又加快了步子，跟裏的人說話，“萊萊，別睡，馬上就有醫生。”
聽到聲音，薑萊努力睜開眼睛，看著他緊繃的下頜，整張臉上都是灰塵，她太陽穴一陣刺痛，印象裏，似乎曾經也有過這樣的畫麵。
霍聿琛抱著她，說過同樣的話。
“我他媽說了不許你亂跑！”
“薑萊！醒醒，我不會讓你掉下去。”
那是哪裏……
下雨……礦區……
還是哪裏。
“唔……”
薑萊發出 一聲痛哼，頭很疼，肚子也很疼，她的手控製不住按住了小腹，被人大力拿開。
“乖，不要按肚子。”
救護車就在眼前，霍聿琛直接將人抱了上去。
醫生知道上來的是誰，立刻開始檢查，儀器接上，發出滴滴的聲響。
霍聿琛看著小臉蒼白的人，目光久久落在她冒出血跡的睡褲上嗎，如遭雷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