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樂凡先回答了她,“陸姐姐你別怕,他厲害著呢!這點兒酒他不會有問題的!”。
何子儒皺著眉,心裏不爽道,“你這丫頭好沒良心!不是因為你我會喝成這樣?沒見你關心關心我,滿腦子隻有你的陸姐姐!那你跟她過一輩子好了!”,何子儒適才想起了什麼,然後又突然沉默不語,整個人都變得冰冷了下去。柯樂凡則是彎起嘴角,傻傻地嘿嘿兩聲。一坐上出租車,何子儒就一句話也不再說了,直到陸枋下車他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陸枋跟他倆道了謝便轉身回家了,何子儒又將柯樂凡也送回去後,才獨自一個人回到了家。到家後的那一刻,何子儒想到方才那句讓她跟陸枋過一輩子的話,心裏莫名的一股悲傷襲來,再也繃不住了,一下坐到沙發前的地毯上,開始痛哭起來,他覺得世界太不公平了,為什麼那些善良的人,明明做盡了好事,卻仍然要不得善終呢!空蕩蕩的房間裏,隻有何子儒的哭聲在回蕩著,他哭的像個孩子似的,臉上也再沒有了白日裏那副冷酷帥氣的表情。
回到家的陸枋,心裏仍然覺得過意不去,就忐忑地給何子儒發去了消息,“今天謝謝你!如果你還覺得不舒服的話,就給自己衝一杯熱蜂蜜水喝吧。”。
此時仍舊滿臉淚水的何子儒,聽見了手機裏傳來消息的鈴聲,才愕然止住自己的淚水,用手臂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將放在沙發上的手機拿起,打開一看,是陸枋發來的消息,這才起身將客廳裏的燈光打開,聽話地走到飲水機前接一壺水燒開放著,洗完澡後,又將蜂蜜兌進熱水裏一股腦兒喝了下去。他沒有回陸枋的消息,隻是喝了一杯蜂蜜水後就躺下了,但他的腦子裏浮現的全是柯樂凡的檢查單,那些宣判她此生僅能存活多少日子的檢查單,他在拿到那些單子時曾怒火大作地想要撕掉它們,可是柯樂凡卻安慰著他,她說‘起碼我知道我的死亡是因為什麼,而且有你在我身邊陪我,我已經很幸運了’。
柯樂凡從小沒有爸爸媽媽,隻有奶奶照顧她,她沒說過自己父母的事,所以沒人知道為何她隻能同奶奶一起生活。隻是奶奶要出去幫人家幹活兒才能掙到錢,供她讀書,直到六年級時,她的奶奶已是全身病痛,無法再幫人幹活兒了,那時工地上已經不再收她奶奶那個歲數的人了,畢竟已是近五十歲的人,即便奶奶再怎麼央求,工地上的管理者也不再同意她繼續做下去;她就隻好去餐館打工,給人洗碗,即使洗到雙手腫脹起來,又癟下去她也沒有放棄。柯樂凡知道奶奶掙錢不容易,所以她讀書也很用功,經常考到班級第一名,可是奶奶五十五了,她再也做不了,她的腰因為常年背磚頭已經被壓彎了,雙手也因為時常浸泡在水中,一到換季的時候就會風濕發作,痛到不能自理,雙腿因為鈣質流失又沒有及時得到補充,也開始行動不便起來;後來為了能讓柯樂凡繼續讀下去,奶奶隻好在村裏挨家挨戶地去借錢,為柯樂凡繳納學費,自己則是每年都要在家裏養一些家禽,養到可以賣的時候就帶著柯樂凡走十幾公裏的路程,去鎮上將它們賣掉,換了錢再去挨家挨戶地還錢;起初村裏的人還願意幫忙,可是到後來,大家也沒有能力再繼續幫襯她們了,學校知道柯樂凡家裏的情況,也延遲了柯樂凡繳學費的期限,可她既要上學又要照顧奶奶,自己也騰不出時間去飼養動物,隻好在初中畢業後,決定不再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