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枋接通電話,就焦急地問何子儒:“你在哪兒?喝多啦?”。
何子儒醉醺醺的神態,坐在樓下庭院中心的沙發上,聽到那一頭是那個他熟悉的溫柔的聲音,便也溫柔地笑了出來,然後說:“嗯。一點點。”。
陸枋又繼續問他:“話都說不明不白了還一點點,是不是自己在家喝酒啦?”。
何子儒聽清楚陸枋的話後,才回答她:“嗯,在家呢!想看月亮,可是月亮不見了,黑窪窪的啥也沒有。”。
陸枋聽到何子儒說在家,才又鬆了一口氣。想到她第一年請何子儒跟自己一起過年,是因為他除夕夜在酒吧跟人打了一架。那時孩子們才幾個月大,晚上接到警局的電話,陸枋一開始以為是詐騙電話,聽見何子儒的聲音後才確定,又趕緊打電話給月嫂,請她幫自己照看一下兩個孩子,待月嫂到家後,早已換好衣服的陸枋,急忙打車到警局把他領出來,問他何故與人打架他也隻低頭不語。後來一位民警告訴陸枋,何子儒在酒吧因為一個姑娘的事兒跟人大打出手,警察到現場了他還不停手,誤傷了一位他們的同事,才將他帶了回來,但考慮他是無心之失,就告誡了幾句才放了他,但要有人簽字,他一開始啥也不說,憋了好半天才念出一串號碼,就是陸枋的電話號碼。
走在回家的路上,陸枋扶著何子儒跌跌撞撞的走在何子儒小區花園裏,快到樓下時,何子儒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了下來,靠著椅子,仰頭望著天空,今日的月亮很刺眼,何子儒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陸枋怕他著涼,在一旁想將他扶起來,帶回去休息,可是何子儒一動不動,還一把將陸枋拉到身旁坐下,用醉到快迷茫的眼神看著陸枋,說:“小時候大人總說人死活會變成天上的星星,那爺爺是哪一顆啊,柯樂凡是哪一顆呢?她的奶奶是哪一呢?我的爸爸媽媽又是哪一顆呢?那麼多,怎麼找啊?”,何子儒一邊問一邊抬頭看著天空。
陸枋再次看見何子儒落寞的樣子,她總覺得自己遇到的事已經很困難了,可是何子儒從小就沒有爸爸媽媽的陪伴,他甚至不知道爸爸媽媽這兩個稱呼意味著什麼......陸枋雙手扶著何子儒的右手臂,看著他說:“最愛你的人也許是你眼裏最亮的那幾顆星。我以前聽我父親說,我總會長大,他也總會有不在我身邊的那一天,但不管他在不在,我們活的快樂就是他們一生的追求。”,陸枋說完,伸手在何子儒頭上用手背試了試溫度,似乎有點兒燙,她一直以為他臉紅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可是在冷風中坐了好一會兒都不見散去,恐怕不是喝酒的事兒了,才想試試他的體溫。
“那你快樂嗎?”,陸枋正想拽著他起來,可何子儒這句話,她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回答,怔然了一會兒,隻好轉移話題說:“走吧,回家吧,你生病了。”。用力將何子儒拽起來,何子儒卻轉身抱住了陸枋,說:“留在我身邊吧,我可以照顧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