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枋總覺得何子儒與自己待在一塊兒時行為舉止會變得幼稚,所以她一度認為何子儒隻是因為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母性情懷才對她如此的好,因而她並沒有將自己與何子儒的關係往別的方向去發展;而何子儒這麼多年以來,雖然總是會跟她開一些奇奇怪怪的玩笑,可他仿佛隻是在發散一些雄性荷爾蒙而已,並沒有對陸枋做出過任何越界的行為。
“你一個人在家嗎?何叔呢?”陸枋聽出何子儒心情不太好,何叔是何子儒的表叔輩的,他不怎麼走親戚,偶爾有親戚來老家看他,他也幾乎都不在家,隻是在那座城市裏有幾個朋友,前兩年聽何子儒提起過,他有一個發小,也是學醫的,他讀大學時偶爾放假回老家會同他一起聊聊天、或者出去遛遛彎兒,但倆人畢業後,攻讀的方向不同,後來相聚的時間也就少了,據說他的發小結識了一個記者女朋友,倆人似乎在商量著,打算近幾年內結婚呢!
“你們都不在,我隻有一個人呀!”何子儒撒著嬌,外放的手機放在茶幾上,偶爾從楓樹上揪幾片葉子下來,握在手裏把玩。
“你不是說今年你發小要回來,我們問了你的,你自己不跟我們來的!”,陸小南不習慣何子儒不在身邊,因為自他記事起,何子儒就一直同他們一起成長,雖然不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但陸枋忙起來的時候,或者出差的時候,何子儒就是那個帶娃的人,孩子們對他的情感也就更深厚一些,偶爾咖啡店的員工們也會幫忙帶帶孩子。
“切,就小南、小希念叨了幾句而已,而且我都沒有名分,為什麼要跟你見家長!”,何子儒似乎在趁著醉酒發泄心裏對陸枋的不滿。
“咋地,八抬大轎抬你來得了唄!你就不能自己找個女朋友嘛?整天跟我們這有娃之家的婦女待在一起,你不打算結婚了生你自己的小孩兒了?”,陸枋還是一如既往地勸說何子儒找女朋友,她不希望他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自己身上,她覺得自己不值得,覺得自己在耽誤別人的人生。
“嗯。找,馬上就找。”何子儒也是如往常一般糊弄著陸枋。其實他不是沒想過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他也試著去接觸過,但似乎心裏有某個聲音在告訴他,真的喜歡嗎?好像答案都是否定,他想找陸枋說清楚,可是他又覺得自己似乎不是想和她睡在一起,那又說什麼呢?在一起還是一起過吧?可他隻是想和她待在一塊兒,因為這是誰也給不了他的滿足感與踏實感,也不是誰都能是那個他可以完全把後背交給她的人,所以兩人也就一直這麼隱藏著,誰也沒說出來。
“早點睡吧,明天是大年初一,哦,不,今天是大年初一”,陸枋說著說著意識到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了,“新年快樂!何子儒!新年了,要有新的收獲哦!”陸枋的暗示何子儒還是聽懂了。
“晚安,陸枋。陸姑娘!”在何子儒心裏她是同柯樂凡一般重要的人,誰也取代不了的。
陸枋掛斷了電話,沉思了一會兒便進臥室睡覺了。何子儒每一年大年初一都叫她陸姑娘,除了那一天,他每次叫陸枋都叫她大名。也不知是為何,但陸枋已經解釋疲累了,也由著他叫去。
早晨八點鍾,雲煬被噩夢驚醒,猛然睜開眼,緩了半晌,才起身洗漱,換了一身常服就下了樓。走出樓梯拐角,他看見昨晚的那個身影在廚房裏忙著,挽起頭發別了一根銀製玫瑰金色的發簪,紅色長款大衣裏穿了一件白色毛衣連衣裙,穿著一雙米白色毛線襪子,套一雙毛拖鞋,那女人此時正好轉身,看見立在遠處的雲煬,明亮的笑容立即露出八顆大牙,塗抹著鮮紅的口紅,微眯著眼睛,對雲煬說:“起床啦!過來吃湯圓子,我還煮了餃子,你看你想吃什麼?”。
“你準備待多久?”,雲煬走到餐桌前,隨手拿了一碗湯圓放在自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