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吧!”陸枋沒法給陸小南洗手,隻好將他一雙手合十拍一拍塵土了事,然後又看著程瑾年繼續說著:“走吧!今天到我家吃飯吧,我爸可做的一手好菜!”。
程瑾年猶猶豫豫,似覺有不妥,想要推辭,陸枋看出了他的猶疑,立即補充道:“你別想推辭!我都說好了,他們一大早就出門買菜去了,不要辜負二老的心意嘛!”,果然,她隻能打感情牌。
“我姐對你做了那麼多錯事,你還對我們這麼好。”程瑾年替周婷感到自責。
“你姐是你姐,你是你,不要將她的過錯都歸到你自己身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做對還是做錯也隻不過是在自己的理解。依我看,再讓你姐選一次,她應該還是會選擇這麼做。”陸枋任由兩個孩子在屋子裏亂竄,她想故意惹怒程瑾年,讓他趕緊跟自己離開,不過程瑾年一點也不反感,以陸枋的個性,不可能讓兩個孩子有不禮貌的行為,雖然吵是吵點兒!
“我......”程瑾年覺得兩個孩子打鬧的聲音似乎不是吵的問題了,但還是極力忍住,並理清自己的思緒,嚴肅又認真地對陸枋說著:“陸姐姐,謝謝你!我知道,在國外這些年,一直是你給我寄生活費、學費,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掙錢還你的!”。
“那你可得加油,我可是算著利息的!”陸枋依舊打趣著他,“走吧!你就把他倆當你自己的叔叔阿姨就好了。”陸枋知道,讓他把陌生人當作自己的父母也不現實,這孩子正直善良,他不會想虧欠任何人的,包括周婷!
“好。”程瑾年露出了那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一路上,程瑾年都佯裝自己很喜歡孩子的樣子,陸枋透過後視鏡看見他為了迎合自己表現出的這一幕,突然間有點後悔了,後悔答應周婷幫她照顧她弟弟了。程瑾年很優秀,優秀到他不忍傷害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親人’,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生活圈子,陸枋把自己認為好的一麵強加在他的身上,可她認為的好對他來說,不一定就是他需要的。車子開到半路上,陸枋突然熄火停了下來,程瑾年疑惑不解,就問她怎麼了。
隻見陸枋將車窗搖起,隻露出一條縫兒,供車內空氣流通,然後就將程瑾年叫下車,走到路邊上,她認真地對程瑾年說:“你如果真的不想去,我就送你回去。今天是我突然了,我沒有想過你的感受就強硬地帶你去見我的父母,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們就不去了,或者你想吃什麼,我們自己去外麵吃。”。
“陸姐姐!”程瑾年聽了陸枋的話,心裏早已放下了,“沒有不舒服,隻是我從小就離開父母,我的養父母對我也不好,這麼多年來,我心裏根本就不知道父母是一種怎樣的存在。說實話,我很羨慕你,你有完整的家庭,有來自父母完整的愛,而我早就習慣了獨自漂流。我知道你想我融入你的家庭,但我想你隻是可憐我沒有父母,就連唯一的姐姐也進了監獄而已”。
“你怎麼會這麼想?”陸枋沒想到,原來在程瑾年的心裏,他一直對自己有隔閡。
“對,認識你是因為你的姐姐。但你自己也足夠優秀好嗎?你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我隻是在你還沒有獨自生存的能力時,給予你物質上的幫助而已;當你自己足夠強大的時候,你會對我給你提供的這些東西不屑一顧的。還是在你的心裏,我對你好,就隻是在利用你而已?”陸枋從未想過他會用可憐這個詞,這麼多年,她每次同程瑾年視頻時,看見他發給自己的成績單,是那麼的優秀,她也打從心底裏為他歡喜,可原來這一切隻不過是他為博得自己的歡喜,而故意表現出來的親近感而已。
程瑾年沉默了,陸枋的心卻更加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