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陸枋再也邁不出一步,她因為站立不住重重的癱坐在門口,倚靠在門板上,僅剩黑夜和淚水陪伴著她。
燈光熠熠的酒吧中,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像是要將一群肆意放縱的人的耳膜吼破,可何子儒卻什麼也聽不到,他隻管坐在櫃台前一杯一杯地飲下那些灼喉的烈酒,想要借用酒精麻痹自己,眼淚、憤恨什麼的早就沒有了,他已經在沒有陸枋的日子裏將自己消耗殆盡了;許多女人來同他搭訕,他都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猥瑣無恥的態度將那些心懷不軌的女人趕走,直到櫃台前忙碌了一晚上的調酒師,在他難得休息的時間裏,坐下來同何子儒聊了聊。調酒師與何子儒相識許久了,每一次何子儒有心事都會在這兒消遣,逐漸倆人熟絡了起來。何子儒會在特別開心的日子裏來酒吧點一杯茶水,同調酒師分享他的快樂;而在難過時瘋狂灌自己烈酒,一言不發。
“可以了,喝的夠多了。”調酒師一把想要奪過何子儒手中的酒杯,卻被何子儒死死拽住,無奈他隻好將放涼的茶水遞給他。調酒師的臉忽明忽暗地,黑暗也遮不住他英俊的臉,同何子儒一般年紀的他,如今已經是一位優秀的調酒師,盡管還是個打工人,可他臉上明顯已沒有倆人初遇時的稚嫩,現在隻剩成熟和穩重,也許是見過花花綠綠的世界,內心的沉澱凸顯出他的優雅,一身整齊幹淨的工作裝將他的身材完美地襯托出來,健碩的肌肉,配上棱角分明的臉,桃花眼最為迷人,一頭黑發與這花紅柳綠的世界顯得格格不入。
何子儒正想發火,可一抬眼發現是瞿政皓,那股怒火才又平息,這才鬆開了手,然後趴在櫃台上,昏昏沉沉地睡去。因為在這個人的麵前,他可以無限的放寬心。
與瞿政皓相遇是在十年前的一個晚上,何子儒那時正好從公司加班出來,因為饑餓難耐,就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一條小巷子裏找吃的,已經是夜間十點,大多數餐館都早已歇業了,如若想找到吃的,就隻有在僻靜的地方搜羅著有沒有街邊夜攤可以解決他現在饑餓的狀態。就這樣在寂靜的夜裏轉了兩條街以後,終於在一條小巷裏發現了一家賣燒烤小吃的店子,何子儒就近停了車後,立即上前點了一份燒烤,一份烤麵;隻有他自己的日子裏,他時常會這樣解決溫飽問題,他從不刻意去某些所謂的高檔餐廳,隻會在想吃什麼食物的時候就去那個地方吃,他也不是一個奢侈浪費的人,畢竟爺爺從小就告訴他,無論東西價值高低,隻要是適合自己喜好的,那就一定是好的,隻要你能自己承受而不是從別人手裏索取得來;不必要為了別人的眼光刻意要求自己做什麼,你的生活你自己享受就好。
攤子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瘦弱的身材,大概一米六七八左右的個子,他的妻子看起來就比較適中,該長肉的地方都長了,不胖也不瘦,不會顯得特別圓潤也不會顯得一股子弱不禁風的樣子。男老板正在燒烤架上忙著給食物翻身,而他的妻子則正在給其他客人上菜。男老板看見何子儒走到自己麵前,就熱情地詢問他想要吃什麼。何子儒看了看放在一旁架子上的食物,都用清水泡著,沒有泡水的菜在燈光下能看得出已經洗的很幹淨了;他低頭看了看攤子前拉的小海報上的菜單,確定好自己的菜譜後,才又抬頭看著男老板,將自己想要吃的食物一一為他報名。
何子儒點完餐後,就坐到路邊的小桌子上等待著,這張桌子看著油光滿麵的,可一觸碰卻能發現它被擦拭的很幹淨,上麵擺放的調味料也都是用小瓶子盛著。因為實在太餓了,何子儒告訴老板可以為他先上最容易熟的食物,老板看出他那副饑餓難耐的模樣,就張羅著他的妻子幫忙為何子儒炒炒麵;老板娘剛端上桌,何子儒就大口大口的吃起來,也不顧那是剛出鍋的麵條兒,隻管津津有味地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