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枋睜大的雙眼在看見何子儒這一舉動後,置於他胸前的雙手突然放下,隻是眼淚再次不聽話地從她的眼角流下,她以往做的所有的決定此刻也開始有了想要動搖的念頭,兩人就這樣相擁著,直到煙花散去,夜空重新變得寧靜,許久許久,何子儒才慢慢地放開陸枋。
離開江邊公園,彼此之間一句離別的話也沒有說,就這樣,各自上了不同的車。
第二天一早,陸枋起床收整了所有的東西,她快速地填好了所有快遞單子,看著物流工作人員將她的箱子一個一個地搬走,直到房間裏不剩下一個關於她和孩子們的東西。陸枋站在空蕩蕩的房間裏,最後看了一眼這間屋子,從她剛搬來,直到現在要搬走,她都是悄無聲息地來,悄無聲息地走。
走出小區,陸枋在路旁打了一輛出租車,她望了一眼“Fleeting life”咖啡館所在的方向,深吸一口氣後,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便上了車向機場方向出發。坐在車內,陸枋不自覺地兩行淚落下,師傅不明所以,但仍感覺這個姑娘定是有心事,就懷著關切的語氣,小心地說:“姑娘,分手了?”。從小區到機場有近一個半小時的路程,師傅也不想她一直在車上哭著,才想要安慰陸枋。
陸枋拿過師傅遞過來的紙巾盒,用紙巾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半刻鍾的時間,才慢慢克製住自己的情緒,啜泣著回答師傅:“沒有。我哪有資格與‘分手’兩個字沾邊呢。”。
“哎。人生嘛,分分合合才是常態。喜歡就去追求,離不開就別放棄,有的人一旦成了遺憾,可就永遠是遺憾了。”師傅還想多勸解她幾句,卻發現陸枋已經不再哭泣了,隻是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疾馳而過風景,一言不發地。
“不是離不開,是,從此遠相知。”,沉默良久的陸枋,緩緩道出幾個字。
師傅見陸枋的模樣,似乎是做好了決定,方才一臉痛苦的表情,此時已經變得漠然了起來,就閉了嘴,隻管認真地開著自己的車。
到達機場,陸枋換好登機牌,站在檢票口,她轉過頭最後回望了一眼這個場館,四周看不見一個自己熟悉的身影,她的目光深深地定格在機場大門口,在久久看不到回響後,才轉過頭,將行李放好,然後把登機牌遞給工作人員,並徐徐朝進站口深處走去。
“媽媽!”一出機場,陸爸帶著孩子們已經等候在站台,陸媽前幾日回老家探望陸枋外婆,故而隻剩陸爸在家,雲煬今日公司有事兒,又被宋時軒叫過去救急了。陸小南、陸小希一見到陸枋就興高采烈地朝著她奔去,陸枋隻好將手裏的行李箱放下,蹲下身,左右手各自抱著兩個孩子,母子三人親昵了許久,陸爸才上前將孩子們從陸枋身上挪開,隨後,陸枋拖著行李箱,陸爸牽著兩個孩子上了車,一行四人直往家去。但目的地卻不是陸枋的家,而是雲煬的家。
這座城市的陽光依舊明豔灼人,午後的陽光,明晃晃地照的人困意十足,可她先前在飛機上已經睡了許久,再也沒有了困意,隻好聽由兩個孩子一直在她耳邊不停地講述著她離開後發生的故事。伴著夕陽,四人終於到了家,一進門,陸爸就一溜煙朝廚房走去,獨留陸枋同孩子們在客廳玩耍,雲煬此時也還未到家,畢竟他回家的時間由宋時軒的工作的效率決定,陸枋看見眼前玩的正起勁的孩子們,突然想到,曾幾何時,圍在他們身邊的玩耍的人還有一個何子儒,陸枋搖搖頭,努力地想要將何子儒從自己的腦海中拂去;就在這時,大門突然打開了,陸枋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那個人,幾日不見,似乎更加瘦削了,而跟在他身後的宋時軒,卻搶先他一步走上前來。
“陸姐姐!哦,不,嫂子!你時候回來的。”宋時軒一如既往地熱情地招呼著陸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