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份寧靜怡然在某人靠近時蕩然無存。
曜看準時機,輕鬆跳到高高蕩起的秋千上,和薑鈺並排坐著。
俗話說酒飽思那啥,曜坐在薑鈺身旁後,就有點不安生了。
他伸出手臂,強勢地攬著薑鈺的腰,同時湊到她耳邊,小聲地提要求:“鈺,我想要今天晚上這樣……”
“你是想要我死嗎?!!!”不等他說完,羞惱至極的薑鈺就一巴掌呼到他臉上。
曜無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就試一次嘛,好不好?”
“不行!!!”
薑鈺非常堅定地拒絕了他。
這人做快樂的事從來都不知道克製收斂,要是這次真依了他,說不定會死在床上。
她拒絕這麼丟臉的死法。
“那好吧。”
曜表麵妥協,心裏想的卻是,隻要他多撒撒嬌、多讓薑鈺擼擼毛,總有一天她會同意的。
兩人各有心思,空氣很是靜默了一會兒。
提到“死”字,薑鈺突然想起什麼,她轉過頭來,好奇地問曜:“如果我死了,你會怎麼做?”
“如果你死了……”
曜思考著這個問題,秋千落下時,他垂落在地的兩條大長腿輕輕一蹬,秋千就再次高高蕩起。
薑鈺雙眼一錯不錯地盯著他,等他的回答。
曜想了想:“如果你死了,我就把你帶到雪山上埋起來。”
這個答案有些出乎薑鈺的意料,她好奇道:“為什麼要把我埋到那麼遠的雪山?”
這過去一趟就要一個多月的,就算他不嫌麻煩,屍體也發臭了。
曜攬著薑鈺的腰,腳下用力,把秋千蕩到最高點。
在最好的視野下,他眺望著遠方,聲音小到近乎喃喃自語:“這樣的話,你就離你的家鄉更近了……”
他後麵還說了一句啥,因為聲音太小薑鈺沒聽清,但僅僅隻是前麵這話,就足以讓她的心髒亂了節奏地怦怦跳。
不管她如何貶低否定或者避而不談,家鄉在她心中永遠都是不同的,不管她腦中心中裝了多少人和事,家鄉永遠都有它的一席之地。
薑鈺承認她在這一刻心亂了,她盯著曜輪郭分明的側臉,柔聲問他:“你有沒有什麼想要實現的心願?如果我能做到,我一定幫你實現。”
“有!”
曜答得斬釘截鐵。
薑鈺:“是什麼?”
“我希望你每天都——”
曜看著乖乖仰頭等著自己後半句的薑鈺,微微低頭和她對視著,語氣無比真摯道:“吃得飽飽的,睡得好好的。”
聽到這話,薑鈺瞬間想起她想不出織布機結構時那些輾轉反側、旁邊這人想要安慰她卻又無從下手,隻能偷偷陪著她熬夜的日子。
她眨眨眼睛,把眼眶中的淚水逼回去,嘴上卻笑著打趣他:“好哇你!都學會油嘴滑舌了是吧?”
曜抱著手表示不服:“我是認真的!”
薑鈺沒說話。
恰逢秋千降落,在最低點時,她順勢跳下去,往前走兩步,走到視野開闊的地方。
她抬頭看著天空中舒卷變換不停的雲朵,感受著心髒的酸軟難言,最後張了張嘴,隻吐出一個字來——
“傻。”
耳聰目明的曜自然把她這句話聽到耳裏,他在心中小聲反駁道:我才不傻呢。
不過他沒有把這話說出來,而是連同那句“把你帶到雪山上埋起來,我們在離你家鄉最近的地方,一同前往獸神王國”一起深埋心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