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燒烤攤(1 / 2)

東方大酒店就建在鎮政府旁邊,是金澤天的企業,采用的是家族式管理,金澤天離異後,一門心思撲在事業上,把酒店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有空閑,就在酒店各個部門轉悠,眼裏容不下沙子,員工犯錯,概不輕饒,包括她自己兒子,她兒子金遊放在安保處鍛煉,以前鍛煉過好幾個部門,哪裏需要往哪裏搬,酒店內部人員管他叫“萬金油”。

一月後發工資,我的開瓶費收入高達1500,比工資足足高出三倍。金澤天眉開眼笑,當場道:“周桐可真是我們酒店的黑玫瑰,人大氣嘴巴甜,工作積極主動,你們要多學習這種腳踏實地創效益的精神,我宣布下月起,調周桐去貴賓1包廂。”財務部裏眾人齊鼓掌。大堂經理湊趣說:“老總,周桐現在可不黑,臉都變白了,該叫白玫瑰了。”眾人都歡聲笑,我剛剛養得白胖的鵝蛋臉雙頰泛紅。

貴賓1招待的是最尊貴的客人,包括鎮政府裏的領導,甌北鎮各村的村長書記,企業的老板等甌北鎮有頭有臉的人物。對我一個服務員來說,他們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剛開始給他們服務時,我謹言慎行,不敢多走一步路,不敢多說一句話,隻是豎著耳朵,睜大眼睛,默默的觀察著酒宴上的一切,熟悉他們的酒桌禮儀與文化。老總金澤天常進這包廂敬酒,見我表現中規中矩,也是暗暗點頭。下班後,我去酒店大堂搬了一疊報紙回宿舍翻閱,酒店訂有《人民日報》《溫州日報》《永嘉報》等黨政機關報紙,這正是我要學習的,因為我發現他們談論的時勢與當下的政策我聽不懂。我在緊要處做了筆記,從此我落下了寫日記的毛病。

拿到第一個月工資後,我渡過甌江準備把荷花與雲蓮接過來,跑到“麗榮鞋店”時,隻看到雲蓮百無聊賴的坐店裏。“荷花呢?”“跑她哥那了。”“那成,跟我回甌北,遲些再與她聯係。”雲蓮遲疑了一下,最終點頭。

帶著雲蓮回了甌北,租了羅浮大街附近的地下室,供她安身,地下室租金便宜,不久荷花也尋了過來,我發現荷花在城裏呆了一個多月,變得愛“撐”了,方言中“撐”就是喜歡時尚新潮的意思,剛見麵便伸手向我討錢:“姐,放500元我這裏,兜裏沒錢底氣不足,500元放兜裏放放膽大。”我有些無語,點給她500元,也就是我一個月的工資,幸好這個月得了不菲的開瓶費。她倆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平時都在街角的網吧裏上網打發時間,荷花給自己QQ取了名“轉角遇到愛”,有些騷氣。

胡大力很久沒有音訊了,胡大力的兄弟們卻先找到了我。胡建東胡建浩領著盟兄弟阿良與鄭子來尋我,原來,他們受到我的事波及,賭山上是混不下去了,便想著來城裏找生活,楠溪人剛進城,沒門路,隻能尋親訪友。他們不知從哪聽聞我在酒店工作,便找過來了。胡建東說:“桐姐,我們也是沒辦法,舉目無親,隻能找你收留我們了。”我看著這些矮壯的後生,一陣恍惚,不由想起五尺道上胡大力胡建東大戰岩頭人的往事,真是一分錢難到英雄漢。我很快回過神來:“說哪裏話呀!你來甌北不找我,找誰去?走,姐帶你去吃燒烤。”我們在路邊找了個燒烤攤,點了羊肉串,豬腰子,烤花菜等吃食,又搬了一箱87啤酒,幾人便狼吞虎咽的吃開了。席間,胡建東去旁邊雜貨店買香煙,發現雜貨店老板正與幾個染成黃頭發的後生兒在爭吵。櫃台上攤開著一盒茶,後生們說這盒茶值2000元,讓老板收走。老板說:“我打開你們的茶驗過,成本價不到200,你不是欺負人嗎?”一黃毛後生惡狠狠的道:“拆都拆開了,你不收也得收,快點拿2000元來,老子忙著呢!”胡建東聽老板口音是楠溪人,便插口說:“世上哪有強買強賣的道理!”黃毛後生眼睛一瞪:“關你屁事啊,鄉巴佬,滾遠點。”胡建東初來乍到,本不想惹事,見對方罵人,便直直的盯著他。黃毛後生怒了:“看什麼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挖出來。”說罷便上前推搡。胡建東血氣方剛,哪裏受得了?抬手便是一拳。黃毛後生捂著鼻子,蹲下身來,哇哇大叫:“鼻子歪了,我跟你沒完。”店裏麵正跟老板掰扯的幾個後生,見此情形,紛紛搶出店來,把胡建東圍在中央。“那邊打起來了。”坐在燒烤攤旁邊的一桌人紛紛起身跑過去看熱鬧。我們抬頭一看,見胡建東被一群人圍在中間,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身邊的啤酒瓶,便衝了過去。衝在最前麵的荷花抬手就把啤酒瓶往一個黃毛後生頭上招呼,啤酒瓶破碎,那後生額頭鮮血直流。我不知道荷花是怎麼做到讓啤酒瓶破碎的。當時也沒多想,腦子裏隻是想著打架靠氣勢,拿身邊東西往對方身上砸就完了。阿良也不含糊,飛身一個側踹,踹翻一個撲向荷花的後生,圍觀群眾一片嘩然。鄭子連忙上前把我們三個女生翼護在身後,這時,鄭建東已從人群中殺將出來,拳打肘擊,勇猛無比。對方知今天遇到硬茬,急忙扶起地上的幾個黃毛鑽進圍觀群眾中逃走。我怕派出所出警,也快速帶他們離開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