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並不知道那些人把自己安排進了左賢王的帳篷,她隻是單純的想休息了,一路走來,風吹日曬,身體和心靈的疲憊讓她幾乎支撐不住。
幾個胡人女侍衛還服侍她梳洗更衣,吃飯睡覺,雖然她都不習慣,但還是被迫接受了。
蔡文姬有種背叛中原和衛仲道的感覺,她帶著這種感覺,帶著對家鄉,對親人,以及對衛仲道的思念閉上了眼睛,她很累,可她睡不著……
左賢王說不會勉強她,她也從他的談吐裏相信他是一個君子,可她自己竟有一些看不起如今這樣的自己。
可是,蔡文姬,你隻是一個弱女子,一個隨命運擺弄的弱女子,一個在曆史裏身不由己的可憐人罷了。
你憂國憂民,又改變得了什麼?你所堅守的,誰又在乎?
這一夜,蔡文姬是那樣矛盾,那樣痛苦,那樣無助!
而林夕,終於擺脫了那個可怕的環境,被人帶回獨屬於侍女們的帳篷後,她雖然聽不懂她們說的,但也知道是蔡文姬的原因。
對於林夕而言,並不存在蔡文姬那樣的矛盾心理,洗完澡換好衣服以後,她難得的睡了一次好覺。
由於左賢王一夜沒有回來,蔡文姬便錯認為這個帳篷隻有自己一個人住,再加上胡人第二日將帳篷收起繼續趕路,所以她也沒有多想。
第二日,林夕和蔡文姬終於相見,二人心裏千言萬語,互相看著彼此安然無恙後,蔡文姬眼裏不自覺流出了眼淚。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蔡文姬抱著林夕,像是抱住了一個失而複得的珍寶。
“林夕,我隻有你了,隻有你了。”她的情緒一下子釋放出來,有些說不出的委屈。
林夕溫柔的拍著她的背:“沒事了小姐,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匈奴人殘暴凶狠,我們恐怕難以逃出去了。”蔡文姬哭訴著。
林夕為她擦幹眼淚:“這不是我們這些弱女子能夠幻想的事,如今那左賢王對小姐有情,才不至於讓我們如同其他俘虜那樣任人欺辱。
小姐,既來之則安之,聽天由命吧!”
蔡文姬點了點頭,又擔憂道:“也不知道母親那邊怎麼樣了,她會不會也?”
林夕立刻安慰:“莊姨是蔡家的老人了,而且很熟悉那邊的地形,她一定已經帶著老婦人躲起來了,你看,這裏不是也沒看見她們們,說明她們是安全的。”
蔡文姬聽後稍稍放心了些。
沒一會兒,匈奴人們開始收起營帳,準備出發趕路。
林夕被安排和那些匈奴侍女們一起,而蔡文姬則被安排與左賢王同騎一匹馬。
“我知道你們中原女子最是奔波不得,如今你既然跟著我,應該親眼看看回家的風景,匈奴之地,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不堪。”左賢王在她的耳邊說。
蔡文姬除了衛仲道,還沒有與其他男子如此親密,總是不自在的。
那左賢王將她抱在胸前,雖然嗬護備至,但她卻是十分害怕的。
她隻知道她們越過了一重又一重的高山,有些高山直入雲霄,但卻沒有多少植物覆蓋,她知道她離中原越來越遠了,這歸程怕是遙遙無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