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跑的很快,向柏桐在忙忙碌碌裏結束了一學期,這一學期裏她和王博霖斷斷續續的聯係著,因為林婉言的兒子魯曉澄被她的父母帶去北城了,中間穿插的幾天節假日裏向柏桐也沒有再去過南城。
隻是聽說王博霖不得不從原來的公司辭職,回去繼承了他父親的產業,半年以來他太忙了,因為他完全不熟悉自家產業,為了能盡快熟知和上手,把自己全部的身心都撲在了產業上。
無論從王博霖自己的口中還是從林婉言的口中,似乎王博霖回去繼承家業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簡單到隻言片語就可以概括這半年來他付出的心血,偶爾向柏桐會收到一兩句“好累啊”,“撐不下去了”或者“誰愛幹誰幹,我不幹了”之類的喪氣話,卻沒聽說他真的撂挑子不幹了。每當王博霖抱怨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了自己可能是某種意義上的電子榨菜,她也盡職盡責的履行了金牌客服的業務,她自己反而減少了一些有的沒的分享欲。
然而向柏桐不知道的是,她已經是王博霖能找到的唯一的一點生活中的慰藉了,王博霖退了自己租的房子,回到了自己父母住的房子裏,沒有別的原因,隻是因為離公司很近。
因為傳出王氏製藥有摻假的嫌疑,他那段時間都在公司一些支持王行武獨子的元老們的幫助下,半路出家的他開始整頓各項業務,獨自一人麵對一幹跳出來反對他的股東,同時還要配合各項督查,每天忙到後半夜,生活沒有規律,每天天快亮的時候他才能眯上一會兒,回到空蕩蕩的家裏,隻有他自己是會喘氣的活物。久而久之,在一切走上正軌,自己能夠得心應手的時候,發現自己哪怕能夠按時休息也睡不著了,他開始嚴重失眠。
他由原來的意氣風發,吃嘛嘛香,閑來打打遊戲聊聊閑,躺下就隨時能睡著小青年,變成了一個每天靠服用少量安眠藥強撐的死狗,王博霖有時候看著小區裏的流浪狗,都覺得這些狗過的比他舒坦。
就連何朔每次見他都要大呼小叫一番:“兄弟唉,要不你找個女人照顧你吧,找個賢惠點的,每天給你燉點雞湯之類的補補,我感覺你要命不久矣了。”
王博霖每天都身心俱疲,不用別人說,他都覺得自己要完,可是他嘴硬,不肯承認他自己撐的岌岌可危:“你丫能不能盼著我有點好。”
這一段時間裏他都躲何朔這裏,本來因為葬禮上的事情餘淼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來糾纏過他了,在聽說他繼承了家裏的產業以後,又天天到公司門口堵他,公司堵不到,就到家門口堵,弄的他煩不勝煩。
和王博霖壓力成正比的是他的脾氣,中學時候因為家裏太過壓抑,總想做點什麼發泄的那種感覺又席卷而來,有的時候會覺得自己喘不上氣,想拚命發泄。
這時候就會找魯澤岩在拳擊館過兩招,可惜魯澤岩是他的兄弟,不是仇人隻能點到為止,發泄效果有待考究。
他拚命壓抑住自己的暴躁情緒,這讓魯澤岩有點擔心,長此以往王博霖的精神狀態可能會出現問題。
魯澤岩回家以後把這個擔憂告訴了林婉言,孩子不在家,夫妻倆很清閑,林婉言躺在沙發上敷著麵膜看著手機,聽了魯澤岩的話,她抬頭問了一個一直縈繞在心中的問題:“王博霖是不是有什麼雙重人格之類的?”她實際想問的是:王博霖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
然而對方是自己老公從小玩到大的好友,所以她用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委婉的問法。
魯澤岩瞥了一眼自己的老婆,覺得自己老婆實在是太可愛了,一向毒舌不留情麵的林婉言,隻會選擇性攻擊別人,麵對自己身邊的好友和父母,她都會隱藏此項技能,比如她剛剛那句話明顯是質疑王博霖是不是有精神問題,可他老婆硬是換了一種比較委婉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