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霖最重的傷是在腦袋上,其他地方手和腳都有不同程度的挫傷和骨折。
目前還在昏迷階段,醫生說如果恢複得好三五日能醒,恢複不好得十天半個月,就算後麵醒過來,也需要人悉心照顧很長一段時間。
別人住院都有親人守著,隻有王博霖是孤家寡人一個,身邊親人都是覬覦他父母遺產而居心不良的人。即使有真心待他的人,也隻能來看看慰問一下,走馬觀花似的來轉一圈,長籲短歎一番後陸續離開,不會有人真的想來照顧他。
就連餘淼來醫院也隻是探望了一下,看著全身上下包裹嚴實,插著氧氣管的王博霖,聞著醫院的消毒水味她皺了皺秀氣的鼻子,在聽說王博霖短時間內有醒不過來的可能性之後,眉眼間更是難掩嫌棄之情,以前那種非王博霖不嫁的勁頭,仿佛短短數日間就消失殆盡。
向柏桐早上的培訓課不能請假,沒有辦法守著王博霖,林婉言在醫院旁邊的商場買了一條裙子,給她換上後向柏桐直接趕回學校上課了。
上午的培訓課結束後,向柏桐跟培訓辦的老師聯係申請退宿手續,理由是自己哥哥在南城住院,剩下的半年培訓時間,她想住在外麵方便照顧病人。
她還拍了王博霖在病床上的照片,以防老師不信,不給她辦理退宿手續。
培訓辦負責宿舍登記的老師看著她手機裏的照片笑笑表示理解,並沒打算追究向柏桐退宿理由的真實性,隻是讓她簽署退宿免責申明書,告訴她在學校外麵出任何安全問題隻能自己負責。
向柏桐簽了字以後就把東西收拾好帶去了林婉言家裏,然後她自己在醫院申請了個陪護病床。
林婉言捂著腦袋要愁死了,她不想她的好閨蜜去照顧王博霖,他們又不是男女朋友,憑什麼要讓向柏桐去照顧一個病人,林婉言完全可以出點錢給王博霖請一個護工。
向柏桐坐在沙發上拉著林婉言的手搖晃著,向林婉言展示了一番何所謂直女撒嬌:“王博霖現在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了,他多可憐呐。就算有護工照顧,那和能有一個親近的人照顧是不一樣的,我也不說我是他親近的人,隻是覺得他很可憐。我平時培訓完也沒什麼事情,下了課過來看看他,有個人看著,能防止他突然噶了,他還年輕,要是就這麼噶了多可憐呐。”
林婉言斜著眼睛睨她,眼尾描的眼線幾乎都要飛入斜鬢,撇著嘴角,“我也可憐,你怎麼不來照顧照顧我?”
向柏桐無言片刻後道:“你哪裏需要我照顧,魯澤岩對你是捧在手心裏怕你飛了,含在嘴裏怕你化了,你說你輪得到我照顧嗎。”
林婉言扇扇手,對她給魯澤言的這番評價表示十分地惡心,她帶著一臉地玩味和探究,“向柏桐,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愛上王博霖了。我對你太了解了,當你願意掏心掏肺的對一個人付出的時候,說明這個人在你的心裏占據了非常大的位置。”
向柏桐認真思索了一番,她承認自己是對王博霖很有好感,一個出身不錯的男生,沒有仗著父母的資源肆意妄為,他尊重女性,尊重弱者,也同樣尊重比他有能力的人。
去見周雲飛回來的那天晚上,王博霖送向柏桐回酒店的時候,在酒店門口遇著一個翻垃圾桶的看不出年紀的蓬頭垢麵女人,距離垃圾桶不遠處蹲著一個小女孩,一樣的蓬頭垢麵衣服襤褸,看到陌生人小女孩怯怯地抬起頭,盡管是深夜,但是在路燈的映射下,向柏桐還是能看到小女孩的眼裏是對衣著光鮮的她和王博霖的豔羨。
向柏桐很難想象,在這個年代裏,還有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需要深夜翻垃圾桶的人,這麼一對比其實她已經是這個世界上很幸福的人了。
小女孩看到陌生人盯著她看,大概是感覺到了害怕,小跑到了女人身邊,拽著女人的衣服,女人抬頭看了眼路過的兩人,眼睛裏沒有絲毫的光芒,隻有麻木不仁和冷漠,大概是對周圍人同情或鄙夷的眼光習以為常。
向柏桐會給朋友圈裏別人發的水滴籌求助鏈接捐錢,隻要刷到,就算自己手頭並不是十分寬裕,自己也不認識求助的人,都會捐個幾十塊。但是實際生活中她很少會主動幫助路上遇到的陌生人,她在大學裏被人騙過三次,對方都是向她尋求幫助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