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朔給王博霖找了個護理工,一個年齡偏大的阿姨,人看著很和善。
何朔當著人阿姨的麵和向柏桐咬耳朵:“本來想給他找個美豔的小護士,但是我怕人家挖你牆角,這阿姨都可以當博霖的媽了,牙口應該沒那麼好。”
向柏桐抽了一下嘴角,同時人往旁邊邁了兩步,離這種曖昧的姿勢遠了一點。接不上啊接不上,這個妖孽的話,以向柏桐自己火星和地球那麼遠的反射弧,實在是接不上。
向柏桐吃了早些年不會社交的虧,隻要是不太親近的異性,她都不怎麼會和對方開玩笑,所以現在是要怎樣,感謝何朔幫她掃清自己和王博霖之間的障礙?
護工阿姨看著病床上英俊的小夥子,還有正在和醫生說話的向柏桐,心裏嘀咕“這小姑娘挺可憐,自己的對象傷成了這樣,聽說是摔的,這要摔傻了姑娘可怎麼辦,姑娘現在心裏指不定有多難過呢”,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阿姨微笑著問眼前的小姑娘:“小姑娘是他女朋友啊?”
向柏桐頓了一下,有點尷尬地回答道:“額,不是女朋友,我是他妹妹。”
阿姨沒有得到自己心裏期待的答案,頗有些失望,“哦,是妹妹啊,那您也放心,阿姨會幫您照顧好的。”
向柏桐略微寬慰地笑了一下:“謝謝阿姨。我每天下午六點就能到,有事會提前和您說,白天麻煩您幫照顧一下了。”
何朔眼神一瞥,很玩味地笑了一下,“哦呦,妹妹呀,我們博霖什麼時候多了個好妹妹。”
向柏桐怒從膽邊生:“你妹!”
“小丫頭,膽子肥了啊,都敢罵我了。”何朔愣了一下,可能沒想過向柏桐會罵他,反應過來作勢要用病例板敲她,向柏桐躲了一下,才不會傻乎乎的真被何朔敲到。
“妹妹呦,你可得睜大眼睛看清楚病曆本上,主治醫生那欄的大名寫的可是我本人”,何朔當然不可能真跟向柏桐一般見識,但是他的人生信條就是時刻“犯賤”,“你得對我客氣一點,我才能還你一個無病無痛的王博霖,我要是不高興就算把他治好了,也讓他嘴歪眼斜,讓你對著他都吃不下去飯。”
向柏桐咬牙切齒地笑著:“不敢不敢,麻煩何醫生了。”
何朔把人逗毛了,自己心情愉悅了,甩著病曆本搖搖晃晃地哼著小調走了。
這個二痞子醫生,向柏桐百思不得其解,他是怎麼做到這麼表裏不一的。
就這樣在一眾人的默許下,當然林婉言是勸說無果才縱容,向柏桐開始了學校、醫院“兩點一線”的生活,中午休息的時候都會騎車跑一趟,跑了三四天,一向不會好好做防曬工作的她,臉上和手臂的膚色直接加深了一號。
護工阿姨年紀大了,向柏桐每次看著她佝僂的背都於心不忍,聽說這位阿姨是何楓的恩人,一大把年紀自己隻身一人拖著個小孫女,何楓便央求他大哥讓她在醫院謀個生,何謙一邊無奈自己的二弟哪來那麼多恩人,一邊擔心他的仇人多過恩人。
讓她打掃衛生明顯不是何二對待恩人的態度,何家老大就讓這已經是半老徐娘的女人在醫院學了幾個月護理知識,做了半年實習護工無差錯之後,才正式讓她上崗,這一做就是十來年。
向柏桐有心讓阿姨晚上去休息,自己照料王博霖。
她要時刻注意王博霖的呼吸,隔一兩個小時還要慢慢給他翻個身,阿姨還特意交代向柏桐要注意王博霖的導尿管,尿袋滿了要及時更換,還要注意他的大腿內側有沒有紅腫或者異常的結痂,有的話要及時報給醫生,這讓向柏桐第一次聽的時候就羞紅了臉,十分後悔自己自告奮勇讓阿姨去休息的話。
但是後悔已經來不及,阿姨的孫女這段時間病了,她很擔心,又不好說,直到向柏桐說晚上她可以照看,讓她回去休息,她才非常感激地說出來,並把一些要特別注意的細節都交代清楚。
向柏桐以前沒有照顧過病人,並不知道照顧一個處於昏迷狀態的病人是多麼辛苦的事,而且病人的性命攸關都係在照看他的人身上。
有天下午阿姨讓向柏桐幫忙,給王博霖擦身體,向柏桐第一次脫王博霖衣服的時候,腳趾差點把自己的小皮鞋摳出個洞。
她尷尬到頭皮發麻,然而是她自己說是人家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