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霖頂著秋霜把自己摔進了山溝裏,這一醒已經是深冬了,南城雖然位處祖國的西南方,今年卻恰好遇上了冷空氣入侵,隨著夜幕的降臨,簌簌的雪花也飄落下來。
向柏桐用袖子擦了擦窗戶,小貓似的貼在窗戶上,仰頭望著窗外的雪花,眼睛裏都是歡喜和柔光。
她自己是個地道的南方人,家鄉的冬天不會下雪,自己在北方上學的時候每次下雪的時候都興奮的像個小孩,其他北方出生的室友都恨不得整個人埋進被子裏,隻有她自己願意往外跑,堆雪人和玩雪把自己的手和鼻子都凍通紅。
畢業後回了南方,再沒見過雪。
刺骨的冷風沿著窗戶的縫隙往病房裏鑽,病房裏的空調開的很足,向柏桐自己怕冷,覺得王博霖也會很冷。
“霖哥,我去找個厚點的毛毯哈,你自己看會電視哈。”向柏桐語調輕快,像小孩得到了自己喜愛的玩具,肉眼可見的開心。
王博霖坐在病床上無意識的走著神,腦子像一團亂麻,要想的事情很多,但每件事情都找不到一個對應的解決辦法。對自己身體健康狀況的煩躁,對他大伯和堂哥的失望,對公司現在運行情況的擔憂,由此種種都讓他的眉心糾結在了一起。
他在南城生活了二十幾年,對下雪這種事情既不覺得新鮮,也絲毫分不出半分注意力給天氣。
他自然隻理解為向柏桐這麼開心是因為自己醒了,從而他內心也得到了很大的慰藉,起碼這個世界上還有人真的在意自己。
被向柏桐關上的病房門不一會兒又重新打開了。
“小桐,你……”
何朔甩著病曆本邁著十分的酷炫狂拽的腳步走進來了,人未到聲先到:“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你的小情人哦。”
身後跟著一個探頭探腦的女助手。
女助手對這個何醫生特別優待的病人特別好奇,之前每次來看都是昏睡狀態,即使插著各種儀器和管子也看得出來是個帥哥,現在聽說人醒了,更是好奇真人到底怎麼樣。
大概何朔自己作為醫師本身就是個不喜歡沉悶的人,挑選的助手也是個性格外向的女孩。
作為醫生對待病人第一件事自然是先查看病人狀態,哪怕這個病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何朔邊檢查邊和女助手說著具體的情況,看到的是女助手邊檢查邊記錄,眼神卻一直往王博霖身上瞟。
何朔不說病情了,停下來對著女助手好笑道:“你老板我的美色不夠你看嗎,還瞧上病人了。”
女助手擺擺手:“老板,再好吃的點心天天吃也膩啊,您還不允許我換換口味啊。”
被當做點心的何朔:“……”。
自己是個多麼民主的上司啊,到現在都沒把這種以下犯上的下屬開了。
何朔沒好氣道:“這道新鮮的點心不適合你,別看了。”
病床上的王博霖還記得那天向柏桐給林婉言打電話,林婉言那刻意提高音調的形容,說自己是廢物點心,今天搖身一變自己又成了“新鮮的點心”,作為點心二號內心有點複雜。
正好向柏桐拿著毛毯開門進來,何朔一努嘴:“喏,點心的主人回來了。”
女助手看著拿著毛毯進門的向柏桐,小巧玲瓏,稱得上是清純可愛,但也比較普通,撇撇嘴:“怎麼帥哥都是有主的。”王博霖這種大帥哥,應該配自己自己這種豔壓群芳的大美女。
王博霖低頭一笑,沒否認也沒說話。
向柏桐剛進門就看到病房裏的三個人都意味深長地盯著她,她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是不是衣服穿反了,左看右看也沒發現自己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何醫生來啦,那你們聊著,我去……”,去哪裏呢?晚飯已經吃過了,毛毯也拿回來了,自己去上個廁所?可廁所就在病房裏。
何朔看著向柏桐蹙著個眉毛在那使勁想理由疑惑:之前挺大大方方的一個小丫頭,這怎麼突然別扭上了,這丫頭人格切換有這麼自如嗎?
王博霖也覺得好笑,從自己醒來之後向柏桐一直處於這種局促狀態,看來自己昏迷的時間裏真沒少摸自己。
向柏桐自己也意識到了自己這種別扭的狀態,咳了一下,狀似若無其事的上前披在了靠在床頭的王博霖的身上:“今天比較冷,我去拿了個毯子,”手也盡量控製住不碰到王博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