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於王博霖的糾結,向柏桐想得比較開,一個人得先謀生才能謀愛,雖然她也沒有自作多情的把自己當做他的愛,王博霖也不是窮到吃不起飯的人,但是如果他不努力工作按照之前她了解到的信息,王氏要是倒了,會有很多員工吃不起飯,王博霖自己也將陷入巨大的債務危機。
向柏桐想起了那天病房裏何朔開玩笑蹦出的那句:“是不是天涼了,王氏該破產了。”
雖然是句又冷又毫無笑點的玩笑話,向柏桐還是放在了心上。
所以就算她被王博霖排在了自己的工作之外,除了稍微有點因為沒說上話有點失落外,並沒有給她帶來太大的心理落差。
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解決。
回到民宿,老遠就聽到陳秀梅尖酸刻薄的聲音:“我就說這向家的孩子是個白眼狼吧,自己出息了就不打算管家人死活了,工作好有什麼用,你們撈得到一分好處嗎?”
向柏桐心裏堵了一口氣,無法紓解,隻好刻意加大了自己的腳步聲。
舅舅注意到門邊的向柏桐後,拉了一下陳秀梅的袖子,埋怨道:“別說了,孩子回來了。”
陳秀梅當麵被人撞破背後說人,有點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但她很快又覺得自己沒道理要看一個小輩的臉色,並又毫無愧疚的坐回了床邊。
老太太坐在自己的凳子上,時不時咳嗽一聲,下午就聽兩口子回來吵了半天。
此刻看見向柏桐,老太太臉色才稍微好轉了一點。
向柏桐走上前,看了一眼空空的熱水壺,先去燒了一壺熱水,轉過身輕聲問了一句:“外婆吃飯了嗎”
“吃了,你舅舅買回來的。”老太太慈愛地看著她。
向柏桐點點頭,其實她自己沒吃,她想的是帶外婆去外麵吃點清淡的。
既然外婆說已經吃過了,她就沒有再提。
陳秀梅看著向柏桐悶不吭聲的德行,她就想找茬,第一次見向柏桐的時候她還在上初中,聽說上初中就成績不錯,當時在鎮上的初中能考全校第一名。陳秀梅撇撇嘴仍然不太看得上她,向柏桐一直都是個悶不吭聲的模樣,問她十句話才會答八句,有兩句她不想答還會裝聽不見,看著是個軟棉花,其實心硬得很,不愛笑也不愛哭。唯一讓她滿意的地方就是好使喚。
陳秀梅以為向柏桐成年了會大變樣,這一次接觸下來,才發現她錯了,看著是更健談了,更愛笑了,但是陳秀梅覺得向柏桐大部分時候的笑都是假的,那個笑容就像是個畫好的麵具,隱在臉上,需要的時候能即刻拿出來用,實際上每次她笑的時候連笑容弧度都沒變過。
隻要別人不說話,向柏桐也完全可以不說話,以前的她還會為了緩和氣氛主動和不熟的人主動搭話,現在會覺得那種行為不僅無用看起來還十分的愚蠢。
在向柏桐的督促下,老太太吃了藥一會兒就說困了,向柏桐把她扶到床上去休息。
向柏桐的舅舅看看臉色不善的陳秀梅,又看看一臉淡漠的向柏桐,轉身出了房間門,向柏桐也跟著出去了,在走廊裏喊住了他:“二舅,我問了一下我一個在醫院工作的朋友,他找專家幫看了外婆的片子,如果要做手術,必須在這兩天內盡快做好決定,再拖下去就來不及了。”
向柏桐的舅舅也拿不定主意,他給自己大哥打了電話,大哥支支吾吾地說自己目前隻湊得出幾千塊錢,小妹願意出兩萬塊錢,加上向柏桐代表三妹一家說她最多能借到兩萬,也還差五萬多,自己家目前所有的存款加起來也湊得夠,但是存款都是準備留給自己兒女的,陳秀梅死活不願意自己家多出這筆錢。
向柏桐想起自己父親催自己結婚的時候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現在不結婚,將來老了誰養你?”
向柏桐看著一直啃老的向東來,以及外婆生病的時候她的兒女們都在衡量這個手術值不值得做,突然懷疑一直在口口相傳的“養兒防老”的真實性。
向柏桐看著拿不了主意的二舅簡直無話可說,決定做不做手術不是在菜市場買白菜,還給你時間挑挑揀揀。
第二天一早,老太太一有動靜睡在另一張床上的向柏桐立馬就醒了,向柏桐發現自己外婆眼睛已經睜開了,但是人卻麵色發青,額頭上全是冷汗,向柏桐連忙上前,急道:“外婆,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老太太瞳孔微微聚光,勉強張開嘴巴:“疼,起,起不來”,嘴角有隱隱的血跡,向柏桐掰開她握緊的拳頭,發現手掌心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