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柏桐其實很在意王博霖的傷,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在傷害他,但是王博霖在吃飯過程中一直未曾提起此事。
這直接導致整個吃飯過程中向柏桐都有點心不在焉,一邊吃一邊用眼睛瞄王博霖,王博霖左邊嘴角的下顎內軟組織痛,也沒太大胃口,李清風上的菜已經很照顧傷員了,然而兩個人也沒吃下去多少。
李清風忙完後廚的事情後,拉了把椅子坐在了王博霖的旁邊。
向柏桐小腦袋轉著看看王博霖,又看看李清風,看著明顯有話要說的李清風,抿著嘴將嘴裏含著的吸管放回了飲料杯子裏,識趣地拿出了手機,對兩個男人道:“霖哥、老板,你們先聊著,我去找剛才店裏的那個錦棠姐姐,問問她的美甲是在哪個店做的。”
王博霖看著向柏桐那白淨的指甲蓋兒,眼眸閃了閃,李清風好以整暇地看著倆人,王博霖也不好說什麼,笑了一下點頭表示同意了。
向柏桐離開座位後,李清風不禁搖頭感歎:“這女孩懂事得有點過頭了,出身不是特別好吧?”
王博霖淺笑了一下沒答話,看了眼向柏桐有點孩子氣的背影,心裏思忖:確實是有一點懂事過頭了。
李清風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博霖,看著他臉上掛的彩,還有手上的傷,大概是坐久了想換個姿勢,為了不讓向柏桐看出來,一直忍著不動,現在向柏桐一走,他開始換姿勢,整個人頗有點半身不遂的意思。
“讓清哥看笑話了。”王博霖訕訕道,這要是李清風自己,能被那幾個人傷到一根汗毛,那都算他許久不動,未老先衰了。
李清風自己打打殺殺了十幾年,在王博霖一眾人還在貴族學校裏為了小孩之間的所謂義氣開始小打小鬧的時候,李清風已經沒有了父母,帶著自己唯一的妹妹,四處顛沛流離,替人收債、看場子、跑腿,早些年還沒有嚴厲打擊黑惡勢力的時候,李清風身上每天都是拳腳傷、砍刀傷,有的時候甚至還有槍傷,朝不保夕的前半生裏,他已經見慣了死傷,經曆過了生離死別,後來所謂的“黑惡勢力”裏的大人物,坐牢的坐牢,洗白的洗白,出國的出國,他一個南城暗流裏的小魚、小蝦,一不小心混成了“矬子裏的將軍”,本也是應該吃牢飯的命,機緣巧合認識了同樣“不學無術”的何楓,何楓為了還李家兄妹的恩情,不惜動用周家的勢力,讓他一個“黑惡勢力典範”李清風,搖身一變,成了正規商家“李老板”。
王博霖隻比李清風小兩歲,喊他一聲“哥”也無可厚非,不過“清哥”是他當年手底下人的稱呼,如今店裏比李清風年長的師傅,也有喊他“清哥”的,王博霖這一聲,倒是讓他回憶起了往昔,那像舊夢一般一去不複返的往昔。
往事不可回首啊,李清風歎了一口氣。給王博霖遞了一支煙,自己卻沒點著,隻是把煙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瞥了一眼準備點煙的王博霖,漫不經心道:“如今雖然是和平年代,所謂‘黑惡勢力’沒被徹底清理的那些人都藏在暗處為有錢人所用了,在南城要找這麼一幫人也不是什麼難事,你那事兒我聽何朔提過兩句,被拘留的那個滿身都是紋身的人,湊巧也算是我的舊識,讓他倒打一耙收拾個落水狗也是小事一樁。”
王博霖微愣,據他所知,李清風自從當了老板以後再沒有接觸過“那些人”,自己也不是他的什麼重要的人,如果這次請他出山,他得欠下一個很大的人情,王博霖隻好雲淡風輕的謝絕:“謝謝清哥的好意,你好不容易過上了消停的日子,不能再因為我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又重蹈覆轍。”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看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我可以找人如法炮製地把王昊天揍一頓,當然也可以想辦法讓他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南城。”
看他想要什麼樣的結果,這話有點耳熟,在他那一堆破事兒裏,好多人都問他想要個什麼結果。王博霖搖搖頭:“不了,清哥,為了這麼一個爛人,不值得你攤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