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人龍營眾位弟子都回到自己的營房內,作為帝國的修士,居住條件尚好,每五人一組,都有一棟木製的房子,每個修士分到一個單間,共用茅廁與廚房,還有一個師兄弟之間切磋技藝的習武房。
蕭月與竹煙推開房門,一股黴氣撲鼻而來,房梁上蛛網低垂,隨風飄動。門的對麵,一張雕花大床,上麵蒙滿灰塵,中間,還有不多的幾滴老鼠屎,幾團尿漬。旁邊,開著一個不大的木格子窗戶,窗紙已然破爛,風吹過,嘩嘩作響。窗戶的下麵,有著一個書桌,桌子上幾本破爛的線裝古籍散亂地放在上麵,拍掉書上蒙的灰塵,無非隻是一些修真入門的書籍。
竹煙被房間內刺鼻的黴味熏得輕掩俏臉,說道:“怎麼這樣醃臢?沒人住嗎?”
“得了吧,小姐,在這總比你的冷宮好上許多了,瞧你那冷宮,陰森森的,沒一點人味,瘮的慌。”蕭月打趣道。
“不要叫我小姐,記住,我可是你的仆人!”竹煙趕忙阻止道。
“噢,差點忘記了,我現在有一個嬌俏動人的仆人了。”蕭月嘴上漾著笑容,接著道:“嗬嗬,隻是不知啥時候,為我疊床鋪被,暖腳捶背了。”
竹煙聞聽,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來,忍著笑道:“你呀,好在是一個太監,要不,跟你同居一室,那就危矣!真是身死心不死呀。”
兩人一邊開始打掃房間,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笑著,門‘吱呀’一聲響,幾個師兄弟笑嘻嘻的闖進了房間,竹煙慌忙將自己頭上幾縷散下的秀發,用玉手壓進了小帽裏邊。
“師弟,我們幾個特來為你接風來了,蕭師弟,今天,你可為我們出了一口惡氣,那個古大麻,我等早就看不順眼了,還是師弟有膽量,敢當麵頂撞他。”為首的這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名叫常洛。
常洛生得五大三粗,虎眉豹眼,四人當中,當屬他的修為最高,本來,他早就可以被朝廷征用,外調為將,上陣殺敵。隻是此人不同,別人是為升官發財而修煉,他呢,是為了修煉而修煉,一定要達到自己理想中的境界,方可外出為官為將。
大鷹王朝的修真營有一條不成文的規製,不是皇家貴族,修行到了一定的階段,那就算是修到頭了,除非皇上認定此人忠心不二,才可修煉上一層,否則,會以違製論罪。
可是皇帝久居深宮,哪裏會知道有一個常洛,若是家境殷實,送些錢財與修真營各位大人,保舉一下,那就可以到地龍營或天龍營繼續修習了。鵬通天倒有心成全,隻是,身為師父,舉薦也是沒用,朝廷怕的就是兩個字----結黨。
蕭月拱手謙道:“大師兄名號,小弟早就如雷貫耳,今日得見,三生有幸啊。”
“你們看看,我們蕭師弟果是文韜武略,說話都這樣文縐縐的,我是個粗人,隻是知道刻苦修煉。”常洛拍了拍蕭月的肩膀,臉上一股豪氣衝天,接著道:“師弟,在這人龍營,我的修為是最高的,以後,隻要別人敢欺負蕭師弟,我可不答應。”
蕭月一看便知,這常洛乃是豪爽之輩,粗曠之人,倒也覺得親近了許多,便直言道:“常洛師兄的修為定是到了羽化期了,還望師兄日後多多提攜教誨!”
常洛憨厚的笑了笑,用右手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輕聲說道:“我也沒這麼厲害。”
“那最少也是天劫期了。”在蕭月看來,作為帝國人龍營修為最高的,一定到了羽化成仙的境界了,他哪裏知道修真營內,還有這麼多的門門道道呢。
常洛身邊,立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他見常洛一臉窘意,知道蕭月還不懂修真營內部的情況,慌忙替常洛解嘲道:“要不是朝中的條條框框,以常師兄的天資與刻苦,羽化登仙,指日可待!奈何當今皇上,遵循舊例,凡事聽從身邊幾位近臣所言,才使常師兄在元極期停留足有八年之久。”上官青是一文人,進士出身,本可以出缺做一個文職官吏,不過其誌不在此,向往修真論道,法術在身,親自上場殺敵。隻是,他的修習天資實在一般,幾年了,還是在隱心期而已。
上官青的修為一般,口才極佳,三言兩語,便將修真營的情況說了清楚。一般來講,沒人舉薦,通過正途可以繼續深修下去的,隻有在一年一度的‘雄鷹展翅’英才會上與各營弟子比試,才可入選地龍營或者天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