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昨晚沒有做夢?
我很慌亂地爬起床,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難道是我昨晚吃了止痛藥?我現在的頭痛又開始了,但並沒有那麼劇烈。我多想立馬就著頭痛睡一覺,看看到底是不是因為止痛藥的緣故,但昨晚睡了那麼久,現在根本就沒有一點想睡覺的欲望。
我心裏五味雜陳,毛躁,煩悶,但更多的還是害怕。為什麼自瘟疫爆發起我就不停的夢見趙煙尋?夢見我最害怕見到的趙煙尋?但在我好不容易拾起不願意回想的所有以前後,又為什麼突然讓我又見不到她?
為什麼?要讓我再忍受?想念卻又見不到她的痛苦?
“楊濡雲?起來了呀,來吃早飯吧。”韋澤鑫敲開門。但顯然我的一臉難看嚇了他一跳,他有點擔心地問我:“你......怎麼了嗎?是不是又頭痛了?我去給你拿止痛藥。”
就在他要轉身去找藥的時候,我把他叫住了:“不是,我剛剛撞到腳趾了。”
見我神色舒緩下來,他也沒有那麼擔心了。我們一起走到廚房,見秦染泡了三桶泡麵。看到我來了,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早上就吃泡麵,應該......可以吧?”
“當然可以呀。”韋澤鑫立馬端起酸菜味的泡麵,開始吃起來。
“吃這麼歡,你就不怕這酸菜是用腳踩出來的嗎?”我見他對著人家小姑娘獻殷勤就總想懟他一下。
聽我這麼說,他挑起麵的手停在了半空,臉色不好地對我說:“你還讓不讓人吃早飯啦。”
好好好,吃早飯,我端起泡椒味的拿桶。吃早飯,從瘟疫爆發第二天開始我就天天吃早飯了,主要是韋澤鑫他要吃。我很少吃早飯,為了省一點錢下來,我幾乎不吃早飯,午飯我會吃廠裏提供的沒有油水的飯菜,晚飯我一般都是吃泡麵。現在不需要存錢,也不用擔心自己的溫飽了,自然是可以吃早飯了。
隻是,早飯突然回到我的生活,一開始還真有點不習慣。
我們三兩下吃完了泡麵,接下來我們就開始商量關於旅途的事。車上還有很多吃的喝的,在走之前不用再去拿,倒是這個加入的女孩子,她需要的東西應該就多吧,看著她列的那一串長長的清單,我吸了口涼氣,不知道車裏還有沒有那麼多地方。不過,我應該是不用去幫她找這些東西的,眼前不就有一個能提能背的大男生嘛。
韋澤鑫從坐下的那一刻起就沒有把目光從秦染的臉上移開。天哪,為什麼老天爺要把我留下來當他們兩個的電燈泡?受不了了。
果不其然,韋澤鑫一馬當先說要去幫秦染拿化妝品,必需品什麼什麼的。他喊我待在屋子裏等他們,那行吧,我就自己待著。
他們出門了,我坐在沙發上也不知道幹什麼,沒有電,電視看不了,手機也玩不了。正好現在有些頭痛,那我就來睡一覺,看還能不能夢到她。
但是眼睛閉上十幾分鍾,根本就沒有想睡覺的意思,腦子裏根本就靜不下來,胡思亂想了一大堆。不得不說,明明睡不著還要在沙發上幹躺著一動不動真的有夠痛苦的。於是我又起來了,想去衛生間洗把臉。
謔,女孩子東西就是多:滿架子的化妝品,護膚品,以及一些我不知道是什麼的瓶瓶罐罐。不知道那兩個人要多久才能回來。抬頭看鏡子,我卻被嚇了一跳。
淩亂的頭發中不少已經是白色的了。前幾年在幹活時受了傷,左邊眉毛被一道疤痕隔斷。臉上也是因為廠裏幹活坑坑窪窪的,眼皮就像抬不起來一樣,兩隻眼睛無神,胡茬也好久沒刮了。這真的是二十三歲的人該有的樣子嗎?
我洗了個澡,把胡子刮了,亂糟糟的頭發也打理了一下,至少看起來不會像個乞丐就行了。剛出浴室,就聽到開門的聲音,是他們回來了。看到我,韋澤鑫還說:“小染你看我說的沒錯吧,楊大哥把頭發弄整齊一些,把胡子刮了,也不是一樣的挺帥的嘛。”
......真是受不了這個人了。
我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後,就聽到他們在喊我該走了。我走到門口時,見他們還沒來,就跑去想要叫他們。
秦染在她房間裏看,估計是舍不得吧,她下意識地去拿鑰匙,手卻在空中被韋澤鑫握住,“染染,我們不會回來了,就......不用拿它了吧。”他聲音很輕,幾乎就是說給秦染一個人聽的。我杵在門口,他們倆背對著我,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
“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嗎?”秦染望著韋澤鑫。韋澤鑫緩緩地伸出雙手,摟住秦染的腰,將她抱入懷中:“染染,以後還有我呢。”兩個人靠在一起,房間裏頓時多了好些曖昧的味道,我站在門口都可以聞得到。
要不我還是自己一個人下去吧?我悄悄地踱著步子離開了,下了樓在車裏等他們。
他們下來了,兩個人的臉上都微微泛紅,韋澤鑫想裝成一臉鎮定,但我一句“怎麼,你也塗個腮紅?”就讓他連耳根都紅完了。
“嗯嗯!我們要出發了哦,目的地,南京!”韋澤鑫壓不住上揚的嘴角,索性就不壓了。
他一腳油門,我們便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