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爾芙和四爺都知道宗人府會給弘暉安排經驗老道的太醫看診,但是太醫院那些太醫到底不熟悉弘暉的身體狀況,用藥方麵怕是不如府中侍奉的這些醫士更果斷,弘暉又是急症,自是能早些用藥為好。
她這樣的安排,顯然很合四爺的心思。
爾芙瞧著四爺眼巴巴站在影壁牆旁望著自個兒的模樣,心下不忍,本已經踩在馬車上的一條腿收回,快步回到四爺身邊,柔聲道:“我知道你擔心弘暉的身體,不如讓蘇培盛跟著我一塊去吧,若是真有事,也好能快些給你傳信,省得你在府裏空著急。”
“如此,那就讓蘇培盛跟著你走一遭吧!”四爺連聲應道。
爾芙扭頭瞧瞧還在四爺旁邊戳著發呆的蘇培盛童鞋,無奈地出聲催促道:“還不抓緊去牽馬,難道你還準備腿著跟著馬車一塊,亦或是你打算和詩蘭她們似的與我同車呢?”
當然,其實蘇培盛還可以和府中醫士同乘一輛馬車的。
不過他這會兒也是有些暈乎,聽爾芙這麼一,對著四爺躬身一禮,便趕忙往旁邊偏院的馬廄跑去牽馬了,一邊跑遠,還一邊對著這邊嚷嚷著:“奴才騎馬走得快,不如福晉先行一步,奴才一會兒也就追上去了。”
“真是個糊塗蛋。”爾芙瞧著蘇培盛跑遠的背影,笑罵道。
“他也是被爺早起罵糊塗了,不過他得也有些道理,弘暉那邊兒還急著呢,不如你先行一步,左右他騎馬過去快,估計不等你到宗人府呢,他就追上了。”四爺見爾芙有意要等蘇培盛同行,心裏急得不行,趕忙催促道。
對此,爾芙也是無奈極了。
不過她不願意在這時候和四爺鬧別扭,畢竟憐子之心是人之常情,這會兒四爺的眼裏容不下任何人也是正常,若是她的七、弘昪、米團他們鬧病的話,她也會這般急躁難安,所以將心比心,一切好像也就不是那麼不能接受了。
想通了這點,她對著四爺點點頭,腳步匆匆地往馬車旁走去。
眨眼間,馬車就出了王府。
雖然宗人府和雍親王府都在內城,距離紫禁城的距離都不遠,但是宗人府和雍親王府卻在紫禁城的東西兩側上,也就意味著從雍親王府到宗人府的距離是成倍拉長的,好在這時代沒有堵車這種可怕的現象。
不過即便如此,爾芙坐在速度快不起來的馬車裏,還是忍不住對著車把式,輕聲催促道:“快著些,也不知道宗人府那邊是什麼情況呢,咱們得早些過去。”
府裏趕車的車把式都是經年的老手,一手趕車的工夫,出神入化。
他本是怕顛簸了車裏的主子,這才不敢對駕轅的馬匹揮鞭子,如今得了爾芙的吩咐,手上拽著的韁繩微微放鬆了些,鞭子不輕不重地在馬匹的胯骨上輕磕了下,剛剛還優雅邁碎步的駿馬就邁開大長腿跑起來了。
嘚嘚噠噠……聽著那頻率,明顯得比之前快了兩三倍有餘。
爾芙這才渾身放鬆地靠在了身後的軟枕上,她是心急知道弘暉的情況,卻遠比不上四爺對弘暉的慈父心腸,也不如四爺那般心急焦躁,但是就如剛剛那般讓馬車慢悠悠地閑逛似的往宗人府裏趕,她還真是做不到,到底還是硬不下心腸來。
當然,還有一方麵原因是不願意讓蘇培盛那麼快的追上來。
若是真讓蘇培盛早早追上,便是他回府未必告訴四爺,怕是也難免有其他碎嘴子嚼舌根,將這事傳到四爺的耳朵裏,到時候豈不是要增添誤會。
爾芙乘坐的馬車速度提起來了,後麵跟著的馬車也不敢慢下來。
隻是她乘坐的是工匠精心打造的豪華馬車,舒適度極高,駕轅的馬匹,也是精心挑選出來的良種,馬車跑起來又穩又快,可苦了後邊坐在油氈棚騾車上的兩位醫士和跟著跑的護衛隨從們。
等蘇培盛騎著快馬追上來的時候,那些跟車跑著的仆役都快累死了。
“福晉,奴才來了!”不過蘇培盛沒心情關心他們是否勞累辛苦,隻是隨意地掃視一眼,便輕磕馬鐙地湊到爾芙乘坐的馬車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