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3章(1 / 3)

“別哭,先正經事,你別忘記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不是班主不懂得心疼你們,也不是班主不近人情,實在是這事太嚴重了,你扛不住,班主也扛不住。”洪班主示意房間裏的其他人都離開後,伸手拍拍杜鵑的肩膀,輕聲安撫道。

洪班主的是實話。

這裏是什麼地方,這裏是堂堂雍親王的別院,一個戲班子裏打雜的人物,竟然敢死在這兒,那就是大的過錯,尤其他死得那麼不光彩。

杜鵑何曾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如果她不懂,她昨夜就不會猶猶豫豫地耽擱到那麼晚才過來見李疇。

按照她的本意,她是想要做個守規矩的聰明人,但是她實在是被李疇迷住了心,一想到李疇那麼堅持地要求她過來,她就沒有守住女子最後的那份矜持,深夜背著人來到外男的房間裏。

如果這是在旁的地方,那也就罷了。

左右她和李疇都是男未婚、女未嫁,便是有些不循規蹈矩的地方,卻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即便是在雍親王的別院,她和李疇做些什麼出格的事兒,隻要不驚動到別院裏的貴人們,也不是什麼問題,但是誰想到偏偏就出事了。

她現在既擔心被別院的貴人們知道此事,自個兒的命不保,也為李疇傷心著。

白了,杜鵑就是一個沒有太多見識的姑娘,被李疇幾句話就糊弄住了,幾支不值錢的珠花、兩對不值錢的耳墜子,便將她迷得神魂顛倒了。

不過洪班主還在等著她的答案,她也並沒有太多時間沉浸在這種傷心的感覺裏。

杜鵑抿抿唇,擰著帕子擦幹了眼角的淚水,顫聲回憶起了昨夜到今朝被人發現之間這段時間裏發生的所有事情,任何細枝末節都沒有錯過,連她喝了幾杯酒,吃了幾塊點心都得清清楚楚。

“你你和李疇還喝酒啦?”洪班主聽到最後,驚聲問道。

杜鵑不明就裏地點點頭,因為她從被人吵醒到現在,這腦子裏都是亂哄哄的,根本沒有注意打昨夜擺著點心和酒水的桌上,早就被人收拾得幹幹淨淨了,或者她已經注意到了,卻以為是戲班裏的其他人收拾起來了,畢竟這酷暑悶熱的氣裏,點心過夜就會變質泛酸了,興許是誰覺得味道不好,便手腳麻利地打掃了唄。

正因如此,她並不知道洪班主這般驚訝的原因。

而洪班主呢,他沒有想要和杜鵑解釋這裏麵的細枝末節,起身就往外走去。

不過他才剛走到房門口,便被杜鵑叫住了。

“還有什麼事?”洪班主聞聲回頭,耐著性子問道。

杜鵑有些羞澀地點點頭,伸手將脖子上戴著的一條墜珠的銀鏈子摘了下來,她臉色囧紅地將還裹挾著自個兒體溫的銀鏈子遞到洪班主的跟前兒,低聲道:“這是疇哥昨夜裏送給我的……”

“我知道啦,你也別太擔心、傷心啦。

班主也給你交個底,這事情既然是出在我的洪家班裏,要是這些貴人們真的怪罪下來,我也不會不管你,別看我平時對你們是嚴厲些,那是我希望你們成材成角兒,但是其實你們在我心裏就是我的孩子。”洪班主接過杜鵑遞過來的銀鏈子收好,輕聲道。

他這番話有三分真心,因為他找到能替自個兒和戲班裏的其他人開脫的借口了。

無他,這條明顯非街邊鋪麵能夠買到的銀鏈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初時他以為這件事就是他戲班裏的人不檢點,做事沒腦子,但是當他從杜鵑嘴裏得知她昨夜和李疇曾舉杯邀月、品茗談心,最後不知不覺地才滾到一塊,又得到了這條做工精致的銀鏈子,那麼他如何猜不出這件事是有人挖坑設計呢。

洪班主不在意這個挖坑設套的人是誰,他隻要知道有這麼個人就夠了。

有這麼個人,當那位性格寬和的嫡福晉問起來的時候,他就能給出交代了。

畢竟從耕織軒這邊抬出去了一個死倒的事,想要靠那百十兩銀子就堵住所有知情者的嘴,這顯然是不現實的,他之前怕被別院裏這些貴人們知道,那是他沒辦法交代,現在他不怕了,他巴不得讓這消息能快些傳出去,他打點各處的百十兩銀子虧空就有替他填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