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知道金嬤嬤是四爺的死忠後,爾芙對其的態度,也有了些許的轉變,隨意的聊過一會兒後,便客氣的將金嬤嬤送出了月華院的院門口。
重新躺在了軟榻上,爾芙覺得身子都好像被打了鬆弛肌肉的藥水一般,沒有半點力氣,含笑打開了四爺送來的蠟封紙條,瞧著上頭句句關心的語句,心裏頭最後一點點不適應也煙消雲散了,輕聲吩咐玉冰將紙條收好,換上了紗衣紗褲,起身來到了暖烘烘的炕上睡了過去。
等爾芙再次醒來,外頭的天已經徹底黑了,彎彎的月牙掛在樹梢,幾盞氣死風燈在廊下搖曳著,四周靜謐一片,隻有那吹過樹梢留下的淡淡風聲。
“真是個養身子的好地方。”爾芙笑眯眯的靠在了炕櫃上,借著外頭微弱的燭火,隨意的扯過了旁邊掛著的棉衣裳,簡單的裹了裹就起身走下了大炕。
耳房與正房相連,有一道打通的小門,門前是一架紫檀木雕壽紋嵌仕女圖的屏風,設計的和西小院相差不多,倒是方便了爾芙這種起來就要方便的人。
在外頭上夜的是玉冰,聽見房中的動靜,也忙從矮榻上起身,取過了旁邊的厚衣裳。
“主子……”玉冰輕聲喚著。
爾芙正在屏風後洗手擦臉,聽見玉冰的聲音,手下動作一停,“這會兒什麼時辰了?”
“已經戌時三刻了。”玉冰掃了一眼角落裏的沙漏,輕聲說道,手上麻利的將爾芙丟成一團的被褥重新鋪好,生怕爾芙一會兒睡到涼被窩。
爾芙簡單的洗了洗臉就走了出來,一雙手還有些水痕。瞧著玉冰正忙活著,便坐在了靠近炭盆的美人榻上。
玉冰收拾好床褥,轉身瞧見爾芙就穿了一件小小的棉襖子,下身還穿著薄如蠶絲的輕紗長褲,忙將旁邊搭腿的錦被抱了過來,仔細的搭在了爾芙身上。
“主子,雖說這莊子上暖和。可是也到底是冬日裏了。您可不能這麼不當心身子!”
爾芙勾唇一笑,“恩,原本想著趁著困意起來方便方便就繼續睡下。也免得折騰小生子起身做吃食了,可是見你都起來了,我就想著還是吃些東西吧,也免得明個兒早晨餓得不像樣子!”
“主子。您怎麼不早說呢,小生子早就準備好了熬煮兩個時辰的熱粥和奶餑餑。奴婢這就給您取來!”玉冰仿佛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似的低聲說道,一溜煙的工夫就消失在了正房。
看著玉冰的背影,爾芙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到底她還是不能和這個時代的人一般的支使下人做事。不過這樣子也沒什麼不好的,總不能連吃飯穿衣這等個事情都要依靠人手吧,那樣子就跟半殘疾有什麼區別呢。
順利的安慰好了自己。爾芙覺得後腰涼颼颼的,倒是也就忘記剛剛還自鳴得意的關心奴才的自己個兒。抱著小被子就爬上了溫熱的大炕,鑽進了剛剛玉冰整理好的被窩,準備享受一把床上夜宵。
片刻工夫,玉冰就提著加了炭盆的食盒回到了正房,見爾芙已經進了被窩,笑著將懷裏抱著的湯婆子塞到了爾芙的腳下,輕聲說道:“原本奴婢還擔心主子在地上涼著,倒是忘記了勸主子上炕。”
說著話,玉冰就已經將旁邊的炕桌擺在了爾芙眼前,夜宵很簡單,隻有一燉盅熱乎乎的八寶粥和一碟切得格外薄的醬牛肉和幾碟各切丁切片的小鹹菜,外帶著一屜精致的奶餑餑。
“主子,這會兒太晚了,奴婢也就沒叫小生子,您瞧著可還合胃口!”
爾芙倒是無所謂,畢竟之前她的夜宵都是泡麵之類的東西,笑著拿起了銀筷子和粥碗,邊吃邊和玉冰說話,不知不覺的就喝了三碗粥,這才戀戀不舍的放下了筷子,愜意地靠在了炕櫃上,捧著有些鼓起來的小肚子。
“吃過東西,覺得身子都暖烘烘的了,你也別在這杵著了,我坐著歇歇就睡了,明個兒我帶著你們一起泡溫泉去!”
“奴婢就在外頭,主子有事招呼就是,可不要在抹黑下炕了。”玉冰沒有挪動身子,反而有些不放心的提醒著,剛剛她聽見房裏動靜的時候,心裏頭別提多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