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那拉氏忙讓弘暉和弘軒領著妝容完整的小七出門迎接,而她和爾芙自然是已經隨著宮人往琉璃閣一側屏風後的暖閣裏走去,對著銅鏡匆匆梳妝,隻是這邊她們還未曾梳妝停當,便聽見外麵亂糟糟的動靜停了。
“外頭是怎麼了?”烏拉那拉氏到底還是古代女子的傳統思想,生怕四兒覺得受到了怠慢,一甩袖子就走了,不等發絲完全挽起,便扭著脖子往外探頭望著,語氣裏有些驚慌的問道。
陪著烏拉那拉氏來琉璃閣的琦香,那是烏拉那拉氏身邊的老人了,吩咐其他宮女繼續替烏拉那拉氏梳妝,便微微福了福身子,轉身往外麵走去,過了一會兒才苦著張臉,重回到了屏風後。
“聽耳尖的小宮女嘟囔是有人來送信說吳格格在回院子的路上摔下了軟轎,這會兒怕是不大妥當了!”琦香倒是沒有讓烏拉那拉氏和爾芙開口追問就答話了,隻是這話說完,烏拉那拉氏和爾芙就不禁變了變臉色。
要說後院裏女人最常用的醃臢手段就是絕人子嗣,什麼送些加了料的湯羹,磨滑了底的繡花鞋,摻雜著麝香、紅花的香囊等等……,便是在深宮內院裏亦是屢禁不止,而這條也正是四爺絕對不可碰觸的逆鱗,一旦沾上就是非死即亡的大事。
至於烏拉那拉氏和爾芙臉色驟變,一來是覺得年根上鬧出這樣的事情不吉利,二來是覺得那下手人太狠了些。
吳格格這胎不知是怎麼回事,一直不算妥當,即使就算是四爺已經安排了府裏醫士好湯好藥的照料著,她本人也瘦了一圈。更顯得肚子大得嚇死人,瞧著比之前爾芙懷有雙生子的時候,還要嚇人幾分,而這會兒有人動了手,這可不止隻是想要要了吳格格肚子裏孩子的命了,那真是連吳格格的命都打算收了。
更何況還是跌下轎子,那可是足足離地一米來高的位置上。別說是個即將臨產的孕婦受不住。便是好人這一摔也會摔出問題來的。
烏拉那拉氏和爾芙想到這裏,再顧不上這會兒發髻還未梳好,忙讓宮人替她們簡單攏好了長發。穿上花盆底的繡花鞋就齊齊起身往外走去。
說是走都是客氣的,那分明就已經是一路小跑了,估計這也是兩人還顧忌著規矩,不然就要扯著袍擺飛奔了。
這邊烏拉那拉氏和爾芙一路跑出了琉璃閣。追著四兒等人一路往碧池苑跑去。
那邊瑤琴和琦香也已經反應了過來,忙叫了軟轎追了上去。
可是粗使婆子雖然是一路緊趕慢趕地追。但是到底忽略了這兩位主子的爆發力,一直到碧池苑近在眼前,才瞧見兩位主子已經進了院子,隻好遵著瑤琴和琦香的吩咐。將轎子停在了綠意蔥蔥的樹蔭底下,免得擋住了旁人進出的小路。
“吳格格她怎麼樣了!”烏拉那拉氏和爾芙匆匆進門,抬手免了正在拘禮的幾位格格和李氏的禮。對著四爺淺施一禮,便等不及地問出了聲。
“怕是不大好!”四爺臉色陰沉地瞧著廂房門口來來往往的宮人。沉聲道。
爾芙聞言,心裏就是一凜。
四爺能當著在場眾人說出這樣的話,怕是吳格格不止是不好了,而是很不好了,能不能保住命都是一種未知數了。
畢竟聽說吳格格從轎子上摔了下來,大家都已經知曉她這胎兒不好了,更何況那來來往往宮人緊張、忐忑的模樣,也早就落在了在場眾人眼中,壓根不需要四爺多說這一句了。
“天寒地凍,爺還是進屋子裏等著吧!”烏拉那拉氏默念了一句老天保佑,轉眸看向已經有些臉色煞白的其他幾位格格,略有些不忍地開口勸說道。
“恩!”四爺敷衍的應了一聲,但是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廂房那扇虛掩著的門,顯見是沒有將烏拉那拉氏的話聽進去。
自打吳格格進府以來,雖然他與吳格格的情分越來越淡,可是到底是曾經溫暖過他心的女子,他對她是有著不忍的,不然也不會縱著她獨住一院,甚至隱隱在鈕祜祿氏等人跟前偏幫著她幾分,讓她不至於因為出身而被府中那些迎高踩低的奴仆欺辱了去,吃穿用度上也都是比照著庶福晉的份例,讓她就算不是很得寵,也一直過得頗為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