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知錯就改,算得上是爾芙最大的優點。
壓下心裏滿滿的吐槽,就著銅盆裏的冷水又洗了把臉的爾芙,重新回到了東次間裏。
“主子,庫裏有一套琉璃內畫的鼻煙壺,總共十二枚,都是市麵上很少見的圖樣,很是稀罕。
奴婢已經讓趙德柱給護衛們送去了。
另外,之前趙德柱還做主從炫彩坊賬上支走了六百兩銀子,又把年節送給貴賓客戶剩下的百餘兩精雕銀錁子給護衛們分了。”說話間,瑤琴就將之前炫彩坊開出的一張單子,交到了爾芙的手裏,讓爾芙過目。
“恩,這事我知道了!”說完,爾芙就讓瑤琴取過一盒朱砂印泥,隨手取下了她一直戴在右手無名指上的那枚雕刻著繁雜、精美圖樣的帝王綠翡翠戒指,在單子上留下了一枚清晰的印章,這才重新將蓋了私印的單子,交回到了瑤琴手裏,同時吩咐瑤琴在她的私庫賬冊上記錄下這筆開支。
這是爾芙之前特地讓炫彩坊的顧大師雕刻的一枚私印。
而這枚戒指,自打由白嬌交到她的手裏,她便一直戴在手上,從未摘下過,因為但凡是印著這枚私印的任何一張便條都可以在炫彩坊、百味居等爾芙所屬的多處產業,獲取大筆現銀。
之前趙德柱是憑借著他在爾芙身邊當差的便利條件,才能從炫彩坊順利地臨時支出那些銀兩和銀錁子,但是如果沒有收到印著爾芙私印的條子。那麼不出三日,白嬌就會親自上門找他追債,同時向爾芙稟報此事。所以他才會一聽說爾芙醒來,便急急忙忙地讓瑤琴將條子送到爾芙跟前來。
“這事趙德柱做得很好,從賬上支二十兩銀子給他,另外你和小文也每人領二十兩銀子打賞,總不能我這個做主子的那麼大方的打賞了那些護衛,反倒苛待了你們這些在我身邊伺候的人!”爾芙一邊仔細地擦去戒指上殘留的誅砂,一邊笑著指了指內室裏的紫檀木鏤空雕花大衣櫃。柔聲說道。
瑤琴聽完,並沒有假意推辭,笑著行了個半蹲禮。恭聲說道:“奴婢謝主子賞。”說完,便從懷裏取出了一枚不大起眼的小鑰匙,徑自往內室裏走去取銀子了。
爾芙不是個守財的人,但是卻也有個小小的惡趣味。那就是格外喜歡把金燦燦、銀燦燦的元寶。所以經常把各處產業的出息放在身邊一部分,還時不時地拿在手裏把玩把玩,就鎖在千工拔步床靠裏麵的櫃子裏和牆邊擺著的紫檀木鏤空雕花大衣櫃裏。
床上那個收藏著金銀元寶的櫃子的小鑰匙,隻爾芙有一把,一直收在身上,可是衣櫃裏麵那個裝銀子的箱子的鑰匙,瑤琴卻是有的,這也是因為爾芙經常讓她替自己個兒打賞下人預備的。
銀燦燦的元寶被瑤琴一拿出來。爾芙就誇張地捂著心口,哎呦哎呦地叫了起來。那副模樣就好像被人搶了棺材本的可憐老人一般,氣若遊絲地指著瑤琴捧著的托盤,咬牙切齒的說道:“快把這銀子拿出去,我不行了!”
對於爾芙這種搞怪的行為,瑤琴已經看過若幹次了。
第一次的時候,還真把瑤琴嚇了一跳,徑自就把銀子送回到了爾芙身邊,同時滔滔不絕地說著這府裏打賞下人的好處,點明打賞下人,已經是一種明麵下的規矩,就算是她被四爺捧在心尖尖上,也不好這麼特立獨行。
弄得爾芙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個兒是故意做出這幅醜樣子啦。
好在一次兩次以後,瑤琴也就明白了,再看到爾芙這幅樣子,也就見怪不怪了,相反還會覺得自家主子真是幼稚得可以,居然私底下會是這麼個愛玩的性子。
看過若幹次的瑤琴,再看到爾芙這幅樣子,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注意到窗外已經聞聲往上房這邊望過來的小宮女和粗使婆子的怪異眼神,心裏一緊,不禁住了住腳步,扭頭對還捂著胸口幹嚎的爾芙,輕聲提醒道:“主子,您這幅樣子若是往外人看見,怕是又要傳出閑話了!”
“算了,算了,真是不好玩!”爾芙也注意到了瑤琴往外看的動作,一骨碌從羅漢床上坐了起來,似是十分不耐地擺了擺手,冷聲說道,說完就扭頭招呼起了正在廊下整理話本子的古箏,讓古箏先送個幾本過來給她解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