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婆子接過蹴鞠,看著晴薇如滿月似的臉蛋,擠出了一抹笑容,柔聲說道:“你待嬸子家那個不成器的是真好,要不是你倆年紀差太多了,我巴不得把你娶回家當兒媳婦。”
晴薇聞言,想著侯婆子家裏那個傻兒子,心裏一陣惡心,那麼個冷熱不知的憨貨,聽說腿腳還不利索,身子也不好,那真是肩不能擔手不能提,就算是侯婆子是府裏的管事嬤嬤,求著她嫁過去,她都不願意,但是她心裏滿是鄙夷、嫌棄,麵上卻沒有流露分毫,反而故作嬌蠻的擰過了身子,嘟著嘴說道:“嬸子再說這話,我可不理您了!”
侯婆子本就是個沒心眼的,再加上父母看自家孩子總是最好的,她壓根就沒想到晴薇是多麼的看不上她以你為傲的傻兒子,隻當晴薇是小女兒矜持,笑著拉住了晴薇的手,柔聲說道:“好了好了,嬸子不對,不該和你開這樣的玩笑,不過嬸子是真稀罕你。”
“我也和嬸子投緣。”晴薇見好就收,順著侯婆子的力道就靠在了她懷裏,如小女兒似的撒嬌道,“要是嬸子是我娘就好,想來一定舍不得我進府裏做伺候人的活計,絕不會像我家那狠心的老娘似的把我賣給那些不願意自家女兒參加小選進宮受苦的包衣人家,如今還逼著我把每月的月錢都拿回去填補兄弟姐妹。”
為人母的女子,往往最心疼像晴薇這樣子被父母舍棄的可憐孩子,加之晴薇又表現得格外孝順,雖說嘴上總是說自家娘親狠心,但是該送回去的銀子,不但沒少過,反而連鈕祜祿氏賞下的小玩意都會托人送出去給自家姐妹簪戴,自己個兒除了府裏分下來的份例裏的絹花等東西,從來不留,明明是格格身邊的大宮女,穿戴卻比二等宮女都不如。
看在眼裏,疼在心上的侯婆子,自然不會想到晴薇一直都是在裝樣子,那些所謂托人送出府去的好玩意,也不過都是被她轉移出了府外她用鈕祜祿氏額娘給的那筆銀子置辦下的私宅裏,留起來當私房錢的。
侯婆子拍著晴薇的後背,滿眼疼惜的說道:“可憐的……
雖說你與我兒的年紀不般配,不能做我侯家的媳婦,但是卻可以做我侯婆子的幹女兒,你可願意呀?”
辛苦鋪墊了小半年的晴薇,終於等到侯婆子自願的說出了這句話,但是她卻要矜持矜持,不然難保侯婆子以後察覺她的小算盤,不會怨恨上她,“能做嬸子的女兒,那自然是晴薇求之不得的,可是就怕別人會說閑話呀!”
侯婆子看著紅著眼睛搖頭的晴薇,半真半假的說道:“什麼閑話,我不在乎,我不過是個做粗活的婆子,你可是格格跟前得臉的大宮女,就算是旁人要議論,那也是說我這個粗使婆子,還是說你不願意有我這麼個做粗活的婆子做幹娘?”
“哪裏會,既然嬸子願意,那我自然是願意的。”晴薇聞言,仿佛受到驚嚇的小兔子一般,蹭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竄了起來,連擺手帶搖頭的解釋著。
看到如此驚慌失措,仿佛很怕她誤會一般的晴薇,侯婆子滿意的笑了笑,將站在她跟前一臉認錯狀的晴薇,拉到跟前,粗糙的大手拍著晴薇嫩嫩的小手,輕聲說道:“那就好。
等過兩日,嬸子有空回家裏一趟,和你叔說一聲,在家擺上兩桌席麵,請上三五好友,正式將你收了做幹女兒。”
隨即,侯婆子便將手腕上戴著的一枚青玉鐲子褪了下來,塞到了晴薇的手裏,也不給晴薇拒絕的機會,一把就套在了晴薇的手腕上,笑著說道:“做嬸子的幹女兒,你可不能穿戴的太寒酸了。
這鐲子是當初嬸子在福晉跟前當差時候得的賞賜,雖說玉質普通,但是雕工卻是上等的揚州雕工,倒是也拿得出手的玩意兒,就算是我這個嬸子給你的見麵禮了,等正式認親的時候,我便不給了,所以你就不用拒絕了。”
“那……那……我……我就收下了。”仿佛感動得一塌糊塗的晴薇,噗通一聲就跪在了侯婆子的跟前,哽咽著說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