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案上,關於脈象的專業詞語,爾芙看不懂,也看不明白那些藥方是好是壞,不過她卻能看明白四爺的表情,顯然茉雅琦的狀況不大好,弄得她也犯愁地擰起了眉頭,冥思苦想解決辦法。
這不同於現代的治療手段,可以通過化驗來檢查,一根頭發都可以檢查出當事人最近幾個月的生活狀況如何,現在太醫那邊查不出茉雅琦中/毒的源頭,隻能使用常規用藥,一些沒有風險和弊端的尋常藥材,使用最基本的清毒方子,一點點地消磨掉她體內殘存的毒/素,但是這種水磨工夫,對茉雅琦的身體負荷,也不是一般大,而且就算是如此,太醫還要時時根據茉雅琦的脈象情況,調整藥方的配比,也就是四爺府這樣大門大戶,才能負擔得起這樣的開支,不然……
不過就算如此,茉雅琦的身體,也是日漸虛弱。
“太醫也沒有其他辦法麼?”爾芙沉默片刻,說著話起身來到四爺的身邊,抬起手輕輕地撫平了四爺眉心的川字,又拉住四爺緊握成拳頭的大手,替他揉搓著虎口的位置,企圖通過這樣的手段,撫平四爺內心的焦躁。
四爺微微搖了搖頭,歎氣道:“如果有法子,爺就不愁了。”
“不管怎麼說,總歸茉雅琦的身體是一點點好轉的,身體的虧空,也可以再慢慢調養回來,你還是放寬心些吧,你別再累壞了自個兒的身體,那這府裏頭就真的亂了套了。”爾芙將脈案放回到四爺手邊,輕聲安撫道。
“爺明白。”四爺淡淡應道,顯然是沒有聽進去。
爾芙又說了幾句,見他仍然是那副淡淡的樣子,也就沒有再多勸,正巧詩情已經取了藥膏回來,她替四爺仔細上好了藥,又跟蘇培盛交代清楚要忌口的事宜,便找了個由頭回到正院去處理李氏的事情了。
正院的穿堂裏,爾芙一襲正裝地坐在上首寶座上,手裏頭端著一盞徐徐冒著熱氣的薑茶,看都不看被宮人押過來的李氏,晾了李氏足足有小半個時辰,等到李氏臉上的憤恨神情消失得差不多,這才打開了話匣子。
她一貫不是個喜歡擺架子、講身份地位的人。
不過對上李氏,爾芙卻覺得還是該早些讓李氏認清楚自個兒和她之間的懸殊地位才好,也免得李氏仍然是這副不服不忿的樣子,繼續待在東小院給自個兒找麻煩,她神情淡然地撂下茶碗,抬手讓堂中伺候的宮女都退下,很是輕蔑地瞟了眼李氏,不緊不慢地清了清嗓子,緩聲道:“坐吧,這也沒有外人在,你再擺出這副我給你委屈受的嘴臉,那也是沒有半點用的,還是你指望著我院裏的人能替你給四爺去傳個信,等著四爺過來解救你這個受盡欺辱的妾室,你也不想想,你之前做的事情,四爺得是多好的脾氣,還能管你這個不得寵的小妾死活。”
李氏聞言,滿臉不情願地坐下身來,嘴上卻是半點不肯吃虧,裝糊塗地嘟噥道:“福晉,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妾身不明白!”
“不明白就算了。”爾芙卻也不跟她較真,無所謂地擺手道,“李庶福晉,以往我善待你,不過是想你替四爺誕育子嗣有功,又到底是府裏頭的老人兒,就算是如今韶華不再,恩寵亦是早就大不如前,總歸該在那些後來人跟前給你留下那麼幾分臉麵,不過就衝著你今個兒的胡鬧舉動,卻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有些人就是給臉不要臉的。”
爾芙說著話,李氏已經滿臉氣憤地站起身來。
不過爾芙並沒有給李氏反駁的機會,她嘴角勾起一道淺淺的弧度,微微笑著,看似漫不經心地撥動著小指上戴著的鎏金護甲,一副絲毫不將李氏放在眼裏的樣子,接茬說道:“你也不必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難道是我那句話說錯了,你可不就是府裏頭不受寵的小妾,原本還好歹有個側福晉的名頭在,現在呢……
嘖嘖,連剛進門的李荷茱李側福晉都比不上了呢。”
說到這裏,爾芙話音一頓,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抬手拍了拍自個兒的腦袋瓜兒,嘲諷地打量著氣得滿臉通紅的李氏,繼續打擊道:“瞧我這個腦子,剛才說的話,還真是有些不夠準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