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老八拚死一搏的那天,弘暉那孩子因為烏拉那拉氏的死被老八使計挑撥,身攜短劍參加宮宴,對爾芙含恨出手,那場意外雖然沒能要了爾芙的命,卻也給爾芙留下了一處難以痊愈的致命傷,而前兩日,四爺禁足爾芙的時候,曾經推到爾芙,致使爾芙後肩胛撞在官帽椅的出頭位置,本來不過是個不起眼的跌打損傷,可是因為位置靠近她後心口的那處傷口,初時還好,但是這兩三日過去以後,一直沒能得到好好休息的爾芙,終於還是撐不住了。
後心口和後肩胛的傷,都在隱隱作痛,連呼吸都成為了負擔,可惜爾芙卻不能在這個時候好好休養,因為四爺還在宗人府,府中各處都需要她這個嫡福晉做主,她躺在床上歇息片刻,便不得不強打精神地坐起身來,匆忙換上一身利落的男裝,領著人出門了。
雖說宗人府不是個什麼人都隨便出入的地方,不過以爾芙的身份想要見見四爺和伊爾泰,還是可以做到的,但是她卻也沒有帶太多人過去,怕後院那些女人知道以後,又找自個兒的麻煩,所以這才會喬裝改扮地來到宗人府。
宗人府,仍然是那麼氣派。
作為愛新覺羅氏的宗室象征所在,一磚一瓦,一花一草,皆是精雕細琢,不過卻沒有人喜歡在這裏長住,因為氣氛太過壓抑,瞧著那些身著黑甲、麵覆青銅麵具的宗衛,哪怕是爾芙素來是個膽大妄為的主兒,也不禁雙腿發抖、心裏發顫,恨不得立刻轉身就好。
不過心急要見四爺的她,卻也沒有選擇退縮。
她知道,她隻有親眼看到四爺一切安好,她才能安心。
當然,如果不是因為宗人府這地方打探不出來任何消息的話,她也不會非要這個時候往這種地方走動,天知道現在有多少人盯著宗人府的大門,隻要她前腳進了宗人府的門,後腳估計就會有人過去找皇上告她的狀了,可是她現在卻也顧不上這麼多了,她簡單應付了宗人府右宗人令幾句,便直接跟著引路的宗衛往四爺住的靜心堂走去。
靜心堂,名字還算好聽,可惜卻難以難改它的本質。
這裏就是一處四麵石牆,隻留一扇不足人高小門出入的暗室,從外麵看去,還真有點像是一座攻不破的堡壘,也幸好現在的季節不算熱,又剛好不大冷了,不然就什麼人在這樣一間陰暗、狹窄,且不通風的房間裏,也絕對待不住。
一盞豆大的油燈是靜心堂的唯一光源所在。
她彎著腰來到房間裏,還沒等適應微弱的光線,便已經眯著眼睛尋找四爺的身影,不過她到底還是不如早已經適應昏暗光線的四爺反應快,還不等她找到四爺的身影,一直坐在牆邊擺著的蒲團上閉目靜思的四爺就快步迎了過來,急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能不來麼?”爾芙苦笑著反問。
“現在外麵怎麼樣了,府裏頭還算安定吧,佟佳氏她們沒有找你的麻煩吧!”如她會不放心四爺在宗人府的安危一樣,四爺同樣不放心她在外麵獨自支撐,見她麵帶苦笑,更是覺得心慌、緊張,忙接茬問道。
爾芙笑著抓住四爺的手握了握,難得認真地正色說道:“你放心吧,府裏頭的事情,有毓秀姑姑和張保從旁輔助,我能處理好,而且德妃娘娘也送了我一對玉牌坐鎮,佟佳氏和李氏就算是想要趁機生事,或者是做些什麼事情,也不會莽撞衝動的,再說她們比我更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估計我來宗人府見你的工夫,佟佳氏都已經回娘家求救了,反倒是你這邊,老八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他不是都好好的麼?”
“到底是著了人的算計。
也許安排那次行刺的幕後主腦,發現沒能成功以後,便已經改變策略,而我這些日子忙著和太子爺做戲,想要試圖揪出這個連手足兄弟都不放過的混蛋時,他便開始想法子找尋老八的住處了,真可惜,連皇阿瑪都願意放過老八這個忤逆不孝的兒子,卻到底沒能逃過幕後黑手的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