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八章(1 / 3)

等到爾芙坐著肩輿回到正院的時候,張保的人已經帶走了水袖。

隨著水袖被帶走,正院的氣氛很是詭異,尤其是和水袖同住一屋的綠柳,因為她是清清楚楚瞧著張保的人將水袖裝行李的箱籠和所有體己東西都帶走的,一副水袖再不會回來的樣子,她當然會覺得心慌意亂,所以等到爾芙一回來,她也顧不得身份,直接就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了爾芙跟前。

這也虧得爾芙脾氣好,也明白底下這些聽差跑腿的仆役宮婢這會兒心裏頭不安,不但沒有責怪綠柳有些失態的舉動,更沒有丟下她在外麵胡思亂想,反而很是體貼地招呼著綠柳進上房說話了。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爾芙命詩蘭給綠柳端了杯茶水,笑著問道。

綠柳和水袖都是十來歲的小宮女,領著粗使宮女的月例銀子,卻是實打實的大宮女候補人選,往常也算是能經常出入上房的得臉宮女,比起底下那些做粗活的宮女更穩妥些,但是現在連綠柳都是這樣,可想底下那些最低等的小宮女該是如何慌張了。

對此,爾芙也是無奈,誰讓她這個做主子的無能,到底沒有能躲過那些陰謀暗算呢,連累著在她跟前當差的宮婢仆從都提心吊膽的。

她暗暗想著,等這糟心的事兒過去,定要好好給那些被無辜牽扯到這樁事的無辜倒黴蛋一份厚賞。

喝下一杯甘香撲鼻的清茶,慌亂無措的綠柳,總算是安心些了。

她顧不上去回味那杯清茶的甘香,也顧不上感受座下繡墩的軟墊如何暄軟,忙將她剛才看到的一切說出口,“主子,張保公公領人將水袖帶走,還將水袖床邊櫃子裏的行李都帶走了,另外還從水袖床下的青磚底下給翻出了一個軟緞的包袱,奴婢偷摸瞧了眼,雖說沒有瞧清楚到底裝著什麼東西,但是從包袱的形狀來看,應該很有些分量。”

“你二人平日住同一間房裏,可曾發現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爾芙淡聲問道。

她雖說是將調查佟佳氏小產真相的事都推給了四爺,卻也不可能真就不聞不問,畢竟這水袖是她身邊的人,甭管水袖有沒有牽扯到暗害佟佳氏的事裏,她總得知道水袖有沒有害過自個兒吧。

綠柳聞言,很是肯定地搖了搖頭,低聲道:“水袖性子安靜,不喜到處走動,加之她在外也沒有其他親人了,所以除了和奴婢一塊跟著詩蘭姐姐當差,更多時候就是留在房間裏做針線活兒,她還說過要是有機會,定要求了主子送她去針線房當差,也好學些本事,免得到了歲數出府,連個安身立命的本事都沒有。”

這倒是和爾芙之前了解的水袖差不多,她笑著招呼詩蘭給綠柳端來小點心,自個兒坐在上首沉默了許久,突然問道:“你可曾瞧見她和什麼人經常來往?”

“沒有,便是咱們院裏的奴婢有時會湊在一塊做針線活兒,水袖都很少會來。

奴婢聽她說過,她小時候,家裏頭也曾經送過一個長輩姑姑進宮做宮女,因為識文斷字,還正經被宮裏娘娘看重過一段時間,做到了掌事宮女,不過就因為和交好的姐妹說了幾句閑話,犯了貴人的機會,便被抓到慎刑司去做了杵米的苦力,連帶著家裏在內務府當差的父兄都受牽連,奪了差事,所以她從被送到內務府參加小選開始,她就一直謹小慎微,不和其他人多有來往,便是怕重蹈她姑姑的覆轍。

雖然奴婢覺得她有些太過畏首畏尾了,卻也著實沒瞧見她和誰有來往。”綠柳咬著唇瓣,苦思冥想片刻,這才從記憶深處挖出了一星半點和水袖有關的消息來。

爾芙聽綠柳說完,見綠柳確實再無其他消息爆料,便讓綠柳下去了。

“這雖說宮裏最忌諱私相授受這種事,卻不至於說上幾句閑話就被送到慎刑司吧,這得是什麼樣的娘娘才會如此狹隘,竟然容不得身邊宮女和交好姐妹說閑話,這裏頭會不會有其他隱情啊!”目送著綠柳退出上房,爾芙招呼過詩蘭到跟前,壓低聲音,說出了心裏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