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一陣劈裏啪啦的巴掌聲過後,貴福揉著發紅的手掌,退到了旁邊,他真不想做這樣的事兒,這要是惜兒不得寵還好,還需要依仗著他幫忙,可一旦惜兒成為四爺的新寵,那今個兒自個兒的所作所為,一定都會成為惜兒找自個兒秋後算賬的理由。
不過沒人甘心平凡,惜兒如此,貴福亦是如此。
貴福也有野心,他是在宮裏的阿哥所就跟著四爺的老人兒,不過他跟著當差的師傅是蘇培盛的死敵,兩人從五六歲被送進宮裏伺候的那天起就是針鋒相對,隻是他師傅運氣不好,四爺出宮開府的時候,正好趕上他師傅染病,直接留在了宮裏,他倒是跟出來了,卻成了蘇培盛的眼中釘,不然他也不會在四爺跟前兒當差這麼久,還是跟前跟後的小太監,他知道四爺跟前有蘇培盛一天,他就沒有出頭的指望,不然他也不會冒險幫助惜兒,那百十兩銀子的賄賂,還真不足以他背叛四爺。
這些事兒,惜兒並不知道,不然她也就不會拿出自個兒的私房體己來賄賂貴福了。
少時,在地上玩夠了翻轉騰躍的惜兒穿著這身已然看不出本來顏色的袍服,披頭散發的就要往外跑去,而就在此時,一直蹲在炭火旁邊兒烤火的貴福站了起來,他一把抓住惜兒的胳膊,阻攔道:“不行,你不能去了,咱們都忽略了一點,你之前耽擱的時間太多,即便現在裝得再逼真,你也解釋不通你為何沒有第一時間就回去找正院請罪的原因,你在這裏等我,我出去想想辦法,盡量把這件事圓全回來!”說完,他搓搓臉,邁步往外麵走去。
雖然貴福沒說出去要做什麼,但是惜兒卻還是停住了腳步。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等到貴福從外麵回到星辰閣的時候,不但背著一包行李,身後還多了一個麵容枯瘦的小太監,幹巴巴、黑黢黢,瘦骨嶙峋,一雙手滿是繭子,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得臉的苦人兒。
“這是……”當著外人的麵,即便惜兒蓬頭垢麵,卻還是端起了主子的譜兒。
貴福隨手指了指打千見禮的小太監,介紹道:“這是灑掃房伺候的侯林貴,小名兒叫小猴子,咱們這兒正缺人,我就自個兒做主,將他從那邊帶過來了,別看他現在是這樣兒,以前不是如此,這都是在灑掃房那邊被人折騰的,養上幾天就沒事了!”
說完,他又把惜兒拽到一邊兒,將他這一路上想好的辦法,和惜兒細細說了一番。
不外乎是增強版的苦肉計。
房梁上,一條垂下來的腰帶,惜兒吊在上麵有十來個呼吸的工夫,手刨腳蹬,如同被丟在岸上窒息的魚兒,貴福和小猴子趁著這工夫,將她從梁下救了下來,安置在了鋪著破被褥的炕上,他檢查下惜兒的脖子,有些可惜的搖搖頭,低聲道:“你緩緩神兒,一會兒還要再折騰一遍。”
惜兒倒是狠得下心,她啞著嗓子吩咐道:“那就抓緊吧,這事兒越拖就越麻煩。”說完,她也就從被褥上爬了起來,又一次站到幾塊青磚堆起來的踏腳上,將脖子伸進了那條腰帶裏,踢翻了踏腳,再一次經曆著那種窒息的感覺。
一而再,再而三,一直到她的脖子留下一條黑紫色的於痕,這才躺回到被褥上。
“現在你就躺在這裏裝死就好,小猴子在這裏守著你,我去正院那邊求救,等到我引著玉潔過來以後,你就鬧著要求死就好,其他的事兒有我呢!”貴福也趁著這工夫將房間裏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都收拾好,讓一切都恢複到他過來之前的樣子,這才深吸了口氣,走出了星辰閣,敲響了正院緊閉著的院門。
正院這邊兒,玉潔和趙德柱一塊見的貴福。
貴福滿臉慌張、滿頭是汗地跪在玉潔和趙德柱跟前兒,帶著哭腔地哀求道:“玉潔姑娘,求求你,求求你去勸勸惜兒姑娘吧,求求你,求求你看在兄弟這些年還算懂事,幫兄弟一把,兄弟現在被主子爺安排過去伺候惜兒姑娘了,這惜兒姑娘出什麼事,兄弟這小命就保不住了,求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