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的正院裏,有了詩蘭在外擋駕,爾芙舒舒服服地睡好午覺。
她抱著米團,漫不經心地打著哈欠,輕聲詢問著剛才都有誰過來給自個兒請安。
不過不用問都可以猜到,頂多不超過兩個人。
因為這府裏的女人就沒有那麼蠢的,隻要有一個被擋在院門口沒進來,便不會再有人過來。
原因無他。
左右這府裏也沒有和自個兒關係特別好的情敵姐妹,也就意味著詩蘭不會對任何人別眼相看,已經有了一個人碰壁,誰還會主動送上門來找不自在呢!
隻是她還真沒有想到陸格格和格格會一塊過來給自個兒請安……
對於陸格格,爾芙對這個人說不上喜歡,卻也說不上反感,就是覺得陸格格看人的眼神給人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仿佛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氣,又仿佛是憐憫同情的做派,如果是一個出身顯貴的人有如此態度,並不算特別,偏偏陸格格就是個逃荒跑出來的孤女,一無顯赫背景,二無榮寵之盛,還真是不知道她骨子裏的自信是怎麼培養出來的。
而說起格格這個人,爾芙就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將她丟到世界盡頭去。
這還真不是爾芙沒有容人之量,也不是爾芙看人下菜碟,完全是因為格格被抬進府的原因,一個不知道被誰從哪個犄角旮旯挖出來的和自個兒有幾分相似的女人,穿著和自個兒相似的袍服,擦拭著相同味道的胭脂水粉,梳著媲美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的發髻,趁著自個兒誕辰的機會,將已經微醺的四爺拉上床榻,先有了夫妻之實,不得不抬進府裏來,估計沒有幾個女人能大度地對其笑臉相迎吧……
不管別人怎麼看,反正爾芙覺得自個兒沒有那麼的寬宏大量。
她認為她能夠做到不苛待格格,便已經是她送給格格最後的體麵了。
格格也知道爾芙不待見她,所以不論是爾芙做側福晉的時候,還是爾芙成為嫡福晉以後,這麼長時間,她從未主動跑到爾芙跟前兒刷過存在感,哪怕是不得不碰麵的請安禮,她亦是習慣性地躲在最角落裏,好似生怕爾芙瞧見她犯惡心似的……
今個兒,格格居然和陸格格一塊過來給自個兒請安,好特別有木有!
對此,爾芙很有些好奇,忙問道:“她怎麼過來了,說過什麼?”
詩蘭聞言,忙將陸格格和格格過來的一舉一動都複述了一番,笑著道:“奴婢瞧她們就是過來找主子您示好的,就和之前過來的李側福晉一樣,都是希望您能替她們在主子爺跟前兒說些好話吧!”
“有這麼簡單麼?”爾芙有些疑惑地呢喃道。
隨即,她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忙問道:“你說她過來的時候抱著好多繡活兒?”
“是的,主子,她們就是借口要您替她們挑選一下送給烏雅格格的禮物過來請安的啊!”詩蘭不明所以地輕聲回答道。
爾芙聞言,也沒打算替詩蘭解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那就對了!”
說完,她將懷裏還睡著的米團小心放到枕頭上,又替米團蓋好了小被子,對著詩蘭招招手,示意詩蘭上前扶起坐得腿都有些麻了的自個兒,邁步往外麵走去,路過廂房旁的小小空場時,還不忘招呼一聲馮嬤嬤,免得小米團那邊沒有人照顧著。
回到正房裏,爾芙直接開口吩咐詩蘭去找管事嬤嬤索要倚月閣那邊的記檔了。
在絲繡上做把戲,這在府裏不是什麼太稀罕的事兒。
少時片刻,去旁邊跨院索要記檔的詩蘭就抱著厚厚一摞記檔冊子回來了,這還僅僅是專門記錄倚月閣領取份例的記檔冊子,要是將各處各房各院的記檔冊子都搬過來,爾芙估計都能夠堆滿一間屋子了。
這府裏女眷每月領取的份例,其囊括之廣,可以說是麵麵俱全,從胭脂水粉到綾羅綢緞,從珠寶首飾到針頭線腦,從瓜果蔬菜等各類食材到冬日取暖必備的紅籮炭……可以說是將一個女人日常所需要的所有東西都包括在內了,要是一個對生活品質不是特別挑剔的女人,基本上不必再花費任何銀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