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了個懶腰,摸出手機。

半小時前,陌生號碼發來一條短信。

[。]

這是她和徐說好的暗號。

句號表示,任務完成。

效率很高。

王許傑將會受到懲罰,這是她對徐開出的條件之一。

可是危險沒有解除。

仍然有一雙眼睛在背後凝視著她,想要她的命。

一天不找出這個人,她就會一天提心吊膽,不能安寧。

應該要有一把刀。

哪怕不用來反殺,隻為了自保。

“殺手。”

趴在軟墊上的小金毛走上前來,舔舔她垂落到床邊的手。

“不像是好招惹的樣子。”

她輕喃道。

某超跑俱樂部內,紀流元駕駛銀色阿斯頓馬丁在賽道上飛馳。

他注意力高度集中,目光銳利似鷹隼。過最後一道彎時,他拉下手刹,急速轉動方向盤,腳踩離合器。

車輛因慣性而拖尾,車輪與地麵發出一陣摩擦聲,甩出一個漂亮的漂移,然後如流星般疾馳而去,在終點外停下。

紀流元踩下刹車,吐了口氣,靠在座椅上等待紊亂的血流平複下來。

遠處範小鳴跑上前來,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流元哥,怎麼今天有空來我這消遣?許久沒練車,車技還是這麼有說法!”

紀流元不說話,摘下頭套和護腕走下車,開始沉默地抽煙。

煙霧在肺葉流轉,快感入侵大腦,帶來片刻的舒緩。一朵朵煙圈從鼻腔翕出,向上升空,彌散在黑夜裏,不知所蹤。

“怎麼,心情不好?喝一杯去?”

俱樂部裏有家小酒館,是專門為超跑會員準備的社交場所。

範小鳴給紀流元倒了杯酒,問道:“哥,這回不會還是因為林赴雪吧?”

看這副表情,等於是默認了。

範小鳴歎了口氣。他就搞不懂,這世界那麼多女人,怎麼偏喜歡一棵樹上吊死。

還真就弱水三千隻取一瓢了?

紀流元頭顱微微揚起,眼裏有痛苦之意。

“她叫我別去找她。”

範小鳴撿著好聽話說:“哪能啊,嘴上說著讓你走,心裏肯定舍不得。女人多善變呐,過幾天就沒事了。”

“她不一樣。”

林赴雪是習慣將話憋在心裏的人,最擅長隱藏真實情緒。

狠話會留到最後一天說。要等到終於忍無可忍,一次性爆發出來,然後利落地斬斷一段關係,抽身離去。

“她是真的想和我劃清界限。”

兩人又是喝酒,兩杯下肚,都有些微醺。

範小鳴出餿主意:“流元哥,要我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給你介紹個俱樂部女賽車手怎麼樣?超辣的。”

紀流元臉臭道:“閉嘴。”

他拿起酒杯又要喝,一個人影從眼前掠過,他一怔。

朝戚怎麼會在這?

定神望過去。女人身形有些纖弱,短發及肩,杏眼紅唇,不笑的時候顯得冷清。

他看岔了。隻是一個打扮有些類似的人。

紀流元抬手將酒一飲而盡。

旁邊的範小鳴也看到了那位美女,低聲道:“那她怎麼樣?乍一看神似林赴雪。這氣質,簡直是一模一樣!”

“不像。”

他想,他和範小鳴都醉了。

不然怎麼一個認為像朝戚,一個認為像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