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南宮彥雲回家的士兵的帶領下,許默、張龍、張虎及四名士兵一行七人來到了南宮彥雲的家裏。
這裏說是南宮彥雲的家,其實是南宮彥雲舅舅的家,南宮彥雲幼年父母雙亡,是由他的舅舅撫養長大,舅舅姓李,對他還算不錯,但他的舅母為人苛刻,很是吝嗇,把南宮彥雲當做長工來使喚,家裏的清潔衛生工作一般都是由他來做的,不僅如此,南宮彥雲吃的飯菜都很差,衣服也很少添置,現在已經是深秋了,但他還是身穿洗的發白的單衣,他的舅舅又是個妻管嚴,對他的狀況也是愛莫能助。
南宮彥雲自幼聰明伶俐,看書過目不忘,他的舅舅在浚儀縣當個小官,有一些藏書,他在空閑的時候經常看書,今年經過舅舅的一番活動,才被刺史齊瀚聘為幕僚,齊瀚並不是看中他的才能,隻是收了他舅舅的禮物,才答應讓他跟隨左右,月俸也不高,僅僅五貫錢,就這五貫錢,也被他的舅母剝奪,讓他還這些年的收養費,南宮彥雲心智堅韌,能屈能伸,也就忍下來了,隻希望自己能夠科舉高中,擺脫舅舅家這個讓他倍感恥辱的地方。
“咚咚咚”,張龍前去敲門,裏麵傳來一句女人的回話:“誰啊?”
“我來找南宮先生,請開開門。”
“南宮先生?這裏沒有南宮先生,你們找錯人了吧?”女人邊走近邊道。
不一會兒,門打開來,一個肥胖的中年婦女站在門上,如同一座山堵住了門口,樣貌雖也不錯,臉上塗著厚厚的脂粉,鮮紅的嘴唇薄薄的,顯得難看之極,正看著門外的許默等人。
許默抱拳道:“在下想找南宮彥雲先生,請問他在嗎?”
“南宮彥雲,”中年婦女有些疑惑,突然“啊”的驚叫道:“你說的是那個小子啊,他什麼時候成了先生了,比我們家的誌兒差遠了。”她有些不滿地道。
“請問他在嗎?”
“在,你們先進來吧?”說完擺著******轉頭回去了。
院子不大,不過三丈餘,兩邊各種了幾棵牡丹花,但花期已過,隻剩下光禿禿的枝幹,左右廂房各有兩間房,已經頗為破舊了。
來到正房門前後,中年婦女回頭道:“你們等著,我去叫那小子。”說完就進了正房。
不一會兒,南宮彥雲雙手捋著袖子跑出來,滿臉驚喜,見到許默等人,笑道:“宗漢,你怎麼來了?”
許默抱拳道:“來看看你啊。”然後拉著南宮彥雲來到一邊,低聲道:“仙塵,我聽說你在這裏這個要幹,那個也要幹,受了屈辱,我心中不忍,你現在就跟我走吧,咱們一起建功立業,省得在這裏受氣!”
南宮彥雲顯然沒想到他也知道這事,顯得有些尷尬,聽到他的建議,歎氣道:“不是我不想走,隻是,唉。”
許默見他有難言之隱,立刻道:“仙塵,你我一見如故,我早就把你當做知己,好兄弟,你有什麼困難盡管說,我能辦到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決不推辭。”
南宮彥雲非常感動,下定決心道:“我與表妹青梅竹馬,從小指腹為婚,本想在這裏兢兢業業,待明年科舉得個出身,中了進士之後回來迎娶表妹,奈何舅母對我甚是不喜,百般刁難,現在我已下定決心,和宗漢你出去闖一闖,我相信跟著你會好過中進士。”
許默見他做了決定,也為他高興,道:“謝謝你信任我,不過就算你跟了我,也還是可以考進士啊。”
南宮彥雲擺擺手,笑道:“考不考都無所謂了,反正跟著你就能前途無量。”
許默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既然他做了決定,他也支持,並且更要求自己要不斷壯大自己,才能不讓自己身邊的兄弟失望,他笑笑道:“好吧,那你收拾收拾東西,我們到客棧去吧?”
南宮彥雲點點頭,回到自己住的左廂房,很快就收拾了一個包袱出來,正在廳內喝茶的李夫人見南宮彥雲提這個包袱,站起來道:“小子,你這是要去哪裏?”
南宮彥雲來到他的舅母麵前,躬身道:“多謝舅母這十年來的養育之恩,侄兒今天就要離家出遊,希望舅舅和舅母以後多保重身體。”
李夫人大吃一驚,臉色數變,突然喝道:“你就這樣走了?這十年來我們養育你,是希望你將來有出息,能夠報答我們,你現在就走,我和你舅舅不是白養活你了?你這個白眼狼,白眼······”
許默大怒,喝道:“夠了!”
李夫人被驚呆了,卻並不怕,這年頭府兵製已經破壞殆盡,汴州地處中原,不知戰事,以為天下的兵都和府兵一樣窮困潦倒,成為了權貴的走狗,隻是又驚又怒地看著許默,沒有說話。
許默平複下心情,道:“你不就是想要錢嗎?說吧,你想要多少?”
李夫人眼睛眨了眨,伸出一隻手,道:“五十貫錢。”
許默盯著她的手看了看,許久道:“張龍,給他五十兩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