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
李東陽一遍又一遍地嘀咕著朱厚照所填之詞的最後一句話,但見他兩眼發光,嘴唇微微地蠕動著。
“筆墨紙硯!筆墨紙硯!”
嘀咕了幾遍之後,李閣老突然大喊一聲,這可直接把朱厚照及劉瑾給嚇了一大跳。
作為閣老,在太子的麵前如此失儀,這事要是傳出去,估計李東陽又要受清流們的攻擊了。
劉瑾本來想提醒那如癡如醉的李東陽,朱厚照輕聲道:“劉伴伴,還不筆墨紙硯伺候!”
劉瑾一聽,趕緊在案幾上擺好筆墨紙硯,他本來以為李東陽已經完全沉浸其中了,但是當他準備好一切之後,李東陽竟然直接站起,走到案幾旁,龍飛鳳舞,大筆一揮,一蹴而就。
朱厚照剛才所說的幾句話被他一字不漏地寫了下來。
而他寫完之後,雙眼似乎直勾勾地定在了那宣紙之上。
“不是吧?!”
劉瑾雖然聽著朱厚照所填的幾句詞亦是感到萬分震驚,但是對於詩詞一類的東西,他的造詣自然是不如李東陽。
他也覺得太子填得非常好,而且他也可以從太子填的幾句詞中可以大概地判斷出來太子所填之詞的詞牌名是“沁園春”。此詞牌創始於晚唐。調名源於漢朝竇憲倚勢變相強奪沁水公主田園之典故。
但是他並沒有覺得這幾句詞真的可以達到讓人為之癲狂的境地。
望了望李東陽,再看看朱厚照,劉瑾一時無言。
大堂內鴉雀無聲,門外的淡淡清風吹進來,讓人感覺心曠神怡,猶如置身於無盡半空,鳥瞰天下盛景一般。
“呃……不至於吧?他不至於這樣吧?這讓我怎麼好意思呢?”
李東陽的反應已經完全超出了朱厚照的想象,他或撫須、或輕吟、或露出一絲微笑,而一雙大眼則是一直定格在那宣紙之上。
良久,當朱厚照又爬在案幾上呼呼大睡起來,而劉瑾亦是感覺自己一動不動地站著有些腰疼的時候,李東陽突然走到朱厚照的麵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朗聲道:“微臣今日能夠見到如此鬼斧神工之詞,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微臣多謝殿下!”
“殿下!殿下……”
李東陽言真意切地說著,但是朱厚照卻是睡得昏天暗地的,劉瑾喊了好一會兒,朱厚照方才直起身子,搖頭晃腦一番之後一看李東陽又跪在地上,他連忙道:“李閣老,您怎麼又跪下了?劉伴伴,趕緊將其扶起來!快點!”
李東陽坐在太師椅上之後,朱厚照伸著頭道:“怎麼樣?怎麼樣?煩請李閣老給點評一番?”
李東陽搖了搖頭道:“微臣不才,不敢點評!”
“莫非李閣老是看不起本宮填的這幾句詞了?”
李東陽道:“能把沁園春這個詞牌的最後幾句填到這般境界,沒有深厚的造詣根本無法達到!殿下小小年紀即可達到這般境界,真乃我大明之福!微臣不敢評,實在是不敢評啊!”
見李東陽這會兒比之前謙卑多了,朱厚照心情大好:“真是笑話,也不看看這是誰填的詞,能不好嗎!隻是可惜啊,本宮隻記得最後幾句,不知道前麵的,不然全部背出來,那豈不是要名動天下,聲震宇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