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蕭衍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柳婧姝安靜地趴在床頭，但那一雙緊皺的眉頭看得出她此刻睡得並不安穩。
蕭衍本要起身，但感到全身無力，隻好伸出手輕輕地想要將柳婧姝的眉頭撫平，卻不想驚醒了她。
“皇上醒了？”柳婧姝看到蕭衍睜開了眼睛，心裏鬆了口氣的同時一臉擔憂地問著，“皇上還有哪不舒服的嗎？”
蕭衍搖了搖頭，說出的第一句話竟是，“累了趴在這裏多不舒服啊，下次直接回去吧。”
柳婧姝愣了一下，聲音哽咽，“皇上怎麼能這麼說？”
蕭衍笑了笑，眼裏包含著柳婧姝看不懂的神色，“所以朕這是怎麼了？中毒了是嗎？”
“皇上……”柳婧姝此刻有些難以開口，好似自己做的事情都被發現了般，“皇上您怎麼會這麼想？”
“哈哈哈，”蕭衍不知看到了什麼還笑了出來，“去把太醫喊來吧，朕的身體朕自己清楚。”
“是……”
柳婧姝起身，許是蹲久了的緣故，差點跌倒，還是蕭衍強撐著起身把她扶住，他眼神溫柔地看著柳婧姝，“好好照顧自己，還有肚子裏的孩子。”
“嗯，臣妾會小心的。”
等到太醫來的時候，蕭衍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仿佛剛剛起身的那一刻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精力。
“老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咳咳咳，”蕭衍咳了兩聲，虛弱道，“行了，你快起來吧，朕問你，朕這身子還有救嗎？”
“皇上！”太醫一聽蕭衍竟這般說，惶恐不安地跪在了地上，“皇上隻是輕微中毒，稍加調養就會好，您最近可不要想太多！”
“是嘛，”蕭衍的視線若有若無地從柳婧姝臉上掃過，隨即綻放出一抹笑，“那就有勞了，不過，朕希望不管任何人問你，你都說朕已經命不久矣，懂嗎？”
哪怕病得隻能躺在床上，蕭衍依舊有著帝王的威嚴，這句懂嗎讓跪在地上的人抖了抖。
“老臣明白！”
“好，既是如此，下午吧，阿姝你也走吧。”蕭衍吩咐完就閉上了眼睛，一副不想被打擾的樣子。
這一次，蕭衍夢到了許多，夢到了他們仨一起長大，夢到了肆意生長的柳婧姝，夢到了太多太多……
“皇上，皇上，”柳婧姝端著熬好的藥，看著在睡夢中嘴角上揚的蕭衍，有些於心不忍，卻還是喊醒了他，“該起來喝藥了！”
蕭衍自登基以來，睡眠質量一直不算好，隻是輕微的動靜就能吵醒他，在他剛睜眼那刻，柳婧姝竟在他眼裏看到了後悔的神情。
“怎麼了？”隻一瞬，蕭衍就變成了原有的模樣，冷靜地詢問，“阿姝怎麼不好好休息？”
柳婧姝眼神閃躲，柔聲道，“皇上該喝藥了！”
“好，扶朕起來吧。”
柳婧姝將蕭衍扶起來，端起藥碗一口一口地喂著他，“皇上小心燙！”
蕭衍眉眼彎彎，喝藥的同時還不忘打趣道，“這真是風水輪流轉啊，之前總是朕給阿姝喂藥，沒想到有一日竟變成了阿姝給朕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