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乾清宮內密密麻麻地跪滿了一地的太醫,氣氛壓抑地讓人恨不得馬上逃離。

“張太醫,”為首的林太後一臉不可置信地問著,“你是太醫令,你告訴哀家,衍兒他……他當真就這幾日了嗎?”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仿佛下一秒就要掉落,此刻看來,林太後當真如傳言那般,極愛自己的孩子。

“微臣惶恐,陛下體內中了種毒,這毒來勢洶洶,現在已經侵入五髒六腑了,臣等無能。”

張太醫說完,就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怕一不留神就會牽扯到自己身上。

果真如他所料那般,下一秒就傳來了林太後的嗬斥聲,“陛下的身子不一直都是你在照料,為何今日才查出來?”

“微臣惶恐,陛下前段時日清醒過來時便囑咐微臣,說……”

張太醫緩緩抬頭,看到林太後惡狠狠的眼神時,又立馬低下,“說陛下他自己的身子他自己清楚,這些日子就不必再為他請脈了。”

“放肆!”一杯熱茶就這樣摔到了張太醫腳邊,隨即而來地就是林太後的責問,“皇上說不,你們就聽!哀家說什麼都當耳旁風是吧,這麼大的事兒竟不告訴哀家!我看你們真的是膽子大了!”

“來人,把人拉下去,杖責五十!”

柳靜姝站在一旁,冷眼看著發生的一切,她在等,等內室的人出聲……

“母後……”

柳靜姝一聽,連忙朝內室走去,隻見蕭衍正強撐著自己的身體,想要從床上坐起來,柳靜姝還未來得及上前扶上一把,林太後就闊步從她身邊經過。

“衍兒好好躺著,別亂動。”她坐在床邊,滿眼心疼地看著臉色蒼白的蕭衍,語氣中滿是不滿,“每日請脈之事,怎能作罷,就算是再胡鬧,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啊。”

“咳咳,”蕭衍還未作答,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在眾人震驚的目光裏,蕭衍很是淡定地拿出手帕將嘴角的鮮血擦拭幹淨,仿佛這個動作他已經做過很多很多遍了。

吐過血的蕭衍更加虛弱,仿佛吊著那口氣,“母後別怪罪他們,兒子的身體兒子心裏有數,兒子隻怕是不能侍奉在母後身邊了,還請母親原諒兒子不孝。”

說完,又咳了幾聲……

“衍兒這是說什麼傻話,母後一定請全天下最好的大夫為你診治,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林太後邊說,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在不注意的地方,悄悄地摸到了蕭衍的脈搏,摸清楚的那刻,緊皺的眉頭似乎放鬆了些。

“母後不必為兒臣操心了,兒臣知曉在兒臣昏迷的這段日子了,母後幫忙把朝政都處理地很好,這樣兒臣也就放心了。”

蕭衍往錦妃的方向揮了揮手,林太後見狀,連忙將人帶到了麵前,“衍兒可是有什麼話要對你還未出世的孩子說的?”

蕭衍無言,隻是把手放在了錦妃的肚子上,似乎在感受她肚裏的孩子。

柳靜姝見狀,眼裏蓄滿了笑意,還真是頑皮,裝還得去嚇唬嚇唬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