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按照夏知行的預想,這場剿匪的戰役不出一個月便結束了,大軍兩個月內便能凱旋。
可當夏季的炎熱漸漸淡去,風中染上了秋意,依然沒有大軍歸來的任何跡象。
夏知行的心日夜懸著,整個南嶽王府中的氣氛都愈漸凝重。
這一日,文承遠卻收到了一封計劃之中卻又意料之外的密函。
此前,他讓人去查一下南姬,本不抱什麼希望,又或者說他不想查出什麼太意外的東西,可當看到那封安安靜靜躺在桌案上的密函時,文承遠當真沉默了。
據傳信的細作言,密函中的信息來自十幾年前亡國的南疆。
文承遠獨自一人坐在書房中,眉心緊鎖,從天光大亮坐到了暮色沉沉,直到夜深了,視線一片昏暗,他才僵硬著手臂,點燃了桌案上的燭火。
燭火微弱的光照亮桌上的密函,上麵的字字句句又一次映入眼簾。
寥寥數言,他看了這麼久,早已倒背如流,卻如何都不敢相信。
密函並未有任何明確的指向性,隻是在闡述一段屬於南疆的慘烈曆史,可“南疆、已故傾城公主、灰藍色琉璃眸”等字眼能勾勒出的信息卻條條指向了那個嬌人兒。
文承遠心中有一個大膽又恐怖的猜想,令他如何都不敢承認和麵對。
良久,久到他身子都僵直了,抬手揉了揉眉心,緊擰著的劍眉卻怎麼都舒展不開。
似矛盾,似糾結,終拿起那封密函,抬手湊到了燭火旁。
小小的火苗瞬間點燃了那張薄薄的卻好似千斤重的紙張,火舌舔過上麵的一字一句,將所有的一切燃盡,好似從未出現過。
文承遠深吸一口氣,迷茫的眼眸逐漸堅定,就讓這一切成為永遠的秘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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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漸濃,濕熱的南國也漸漸涼爽了下來,夏知行再也坐不住了,想調集兩萬精兵親自去下屬小城鎮探尋一二,卻在即將動身的這一日,接到了傳令官的軍報。
夏知行如火燒屁股一般趕去了軍中。
十萬大軍回營了,幾乎沒有什麼傷亡情況,令夏知行稍稍心安,隻是軍中彌漫著的沉重氣氛又令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夏知行趕到夏安廷的軍帳時,見到軍醫和小兵們忙進忙出,手中端著的銅盆裏,一盆盆血水紅的刺目。
夏知行臉色一白,一撩簾子便進去了。
軍帳內充斥著濃鬱的血腥氣,觸目所及的是夏安廷臉色灰敗的躺在榻上,胸膛赤裸,纏滿了白布,卻還是有殷紅的血跡緩緩滲出來。
夏知行三步並做兩步的邁到床榻旁,急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夏安廷緩緩抬起眼眸看向夏知行,咬著牙啞聲道:“將軍,末將愧對將軍所托。”
顧不得其他,夏知行忙問一旁為夏安廷包紮的軍醫,“傷得可嚴重?”
軍醫手不停,麻利的上藥包紮,眉心卻擰緊了,忙回道:“少將渾身有多處火藥炸傷,又不顧傷重,在深山中待了許久,沒有及時得到妥善的治療。深山中陰濕,條件惡劣,少將身上多處傷口都有潰爛發炎的情況,屬下已為少將剔除了腐肉,用了藥,少將需得安心靜養,放寬心,莫要起了高燒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