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塵當真是愣怔住了,半晌回不過神來,好似覺得聽到了什麼,又好似沒聽懂,良久,他扯了扯唇角,慘笑道:“安廷,你在說什麼呢?夭夭自小與我定親,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怎會被指婚給宸王呢?!”
夏安廷看著沈逸塵愈漸慘白的臉色,心頭的不忍如海浪般翻湧,他握緊了沈逸塵的胳膊,輕聲道:“逸塵,你一定要冷靜一點,當初你……‘犧牲’的消息傳回涼城,大半個月後,指婚的聖旨便到了南嶽王府。”
沈逸塵眼眸中的不敢置信越來越深,他沉思著,不解著,連連搖頭,道:“不,我不相信,我要求見宸王殿下!”
說著,竟是不管不顧的跑出了軍帳,即便腳步虛浮,即便踉蹌不穩,他亦等不及了,他要親眼親耳求證,才能解心中困惑。
“逸塵!”
“三哥!”夏安傑製止住夏安廷追出去的步伐,沉聲道:“就讓他去吧!不問個明白,他如何甘心呢?”
“可是,他身上還有傷,況且,我們還未來得及告訴他,宸王殿下是……”夏安廷擔心得要死,怕沈逸塵身體扛不住,又怕他情緒激動衝撞了宸王,畢竟今時不同往日,身份懸殊,再不可及。
夏安傑看著沈逸塵踉蹌走遠的背影,輕聲道:“有些事,無論有多難都得他獨自去麵對,我相信,能死裏逃生的逸塵,也定能熬過這一劫!”
夏安廷擰緊了眉心,同樣看向那道消瘦的背影,會嗎?他能熬得過如此打擊嗎?許是再沒人比他懂得,“外傷易好,心傷難愈”的道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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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塵守在驛館外,也不知站了多久,脊背挺直,麵色微恙,沙啞著聲音一遍遍道:“末將求見宸王殿下!”
守門的侍衛早通傳過了,可殿下不在啊!
這位將軍也是強得很,便生生杵在大門口,不走也不動,就要求見殿下。
宦官匆匆跑出來,麵色為難道:“將軍先請回去吧!殿下是真的不在,若是在,定會麵見將軍的啊!”他這一張無須淨白的臉都皺成包子了,怎麼碰上這麼頭強驢啊!宸王殿下又不知跑哪兒去了,讓他上哪找人去啊!
沈逸塵沙啞著嗓子,還不忘禮數周全,衝那宦官拱手道:“多謝大人,末將便在此處等殿下回來。”
宦官為難死了,沒有殿下的準許,他也不敢貿然將人請進驛館啊!
正為難著,身後一個小宦官邁著小短腿兒小跑著出來,湊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那宦官眼眸一亮,道:“將軍稍等,殿下回來了,咱家這就幫您通傳。”
這幾日,文承遠為避嫌皆是從後門進出驛館,有時連隨行人員都不太清楚他到底在不在,來無影去無蹤的,根本抓不著人。
剛回到驛館,便聽聞底下人稟報說是沈逸塵在大門口求見,已是站了有大半日了。
文承遠眉心一蹙,沈逸塵剛死裏逃生歸來,身上還有傷呢!怎如此不知珍重自身!
遂又無奈的輕歎了一聲,這一麵是他能料想到的,早晚是要一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