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別院的小廝引著宸王府眾女眷們向準備好的廂房處走,穿過莊子時,恰巧遇見了太子。
上官晚音微微一愣,垂眸端然行禮道:“太子……殿下萬安。”
“太子哥哥”這個稱呼已經很久遠了,久遠到好似是上輩子的事。
大婚後,上官晚音並非沒見過太子,畢竟宮廷內的節慶宴會眾多,她身為宸王妃,總要陪同宸王出席各種場合,曾無數次遠遠的見過太子。
可如今日這般這樣近的說話,還是這麼多年來的頭一回。
太子溫潤的笑著,柔聲道:“晚音,好久不見,你可還好?”
上官晚音一直垂著眸,規矩道:“多謝太子殿下,妾身一切安好。”
跟在她身後的南姬微微抬眸看了眼太子,他比之前在昆玉行宮時更顯蒼白憔悴,估計這段時日針對他的各種彈劾定讓他不好過吧?
太子笑著點了點頭,一抬眸便對上了南姬那雙別樣的琉璃眸,又見這漂亮的小丫頭,他笑得溫潤寬和,點頭道:“你們去玩吧!今日上巳節,不必拘束,都開心點,廂房是為你們備下休息和更衣的,有任何需要都可尋下人,咳咳咳……”說幾句話,他便有些中氣不足,緩了緩道:“廂房中並無鮮花布置,請宸王妃安心。”
說罷,太子點頭致意,便款款的離開了。
上官晚音雖麵色不變,連眼眸都未抬起,規矩禮教絲毫不差,可身形卻明顯不穩。
黎曼站在她側後方,及時的伸出一隻手穩穩地扶住了她的胳膊,穩住她的搖搖欲墜。
她明白上官晚音心緒的起伏,一句“廂房中並無鮮花布置”是顧及著她的哮症,可那一聲“宸王妃”卻又是身份的鴻溝。
上官晚音深吸一口氣,捏緊了廣袖中的手,帶領府中女眷慢慢往廂房走。
本以為早已平靜無波的心湖,卻因某個人在某一瞬,無心的關懷和照顧,攪亂了一池春水,這種無奈和傷痛,未經曆的人許是永遠都不會懂。
不是還牽掛,也不是沒放下,隻是……對曾經年少時真心付出過的自己,有些心疼吧!
本該止於秋水的寂寞,他無意間經過,三言兩語的問候便又刮起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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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院準備的廂房很大,分好幾個院落,南姬不放心上官晚音,便隨著她來了房間。
南姬雖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說,可關切的眼神始終看著上官晚音不怎麼好的臉色。
上官晚音微微一笑,道:“夭夭去玩吧!不必管我,我這身子也玩不得什麼,先在此處歇歇,待過會兒再四處轉轉。”
南姬點點頭,道:“姐姐,我聽說上巳節,大族都會準備曲水流觴,姐姐到時候要來。”其實她不是很喜歡此等附庸風雅之事,喝個酒還要吟詩?是嫌酒不醇?菜不香?還要費腦子想詩文,累人得緊。
但她知道京都城內的世家公子小姐和文人墨客皆愛這一風雅的活動,便勾著上官晚音的心思去到別處,莫要再想那個人,黯然神傷。
上官晚音笑著點點頭,道:“好,我一定去,你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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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離開那四方四角的天,南姬如脫了韁的野馬一般飛奔到了別院那廣袤的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