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姬震驚的瞪大了雙眼,看向那血口噴人的侍衛。
一瞬間,她便想明白了!
顏太後這是要誣陷栽贓她犯戒私通!
南姬一開始放出消息,說自己有孕了,隻是模棱兩可,含含糊糊的,想著顏卿會坐不住,一時腦熱設計陷害她,或下藥毒害,或什麼其餘的計謀,總歸是針對她腹中的“孩子”。
沒成想,顏太後另辟蹊徑,壓根不提這茬,直接給她扣了個“私通”的罪名!
要知道,後宮女子犯戒私通,一旦這盆汙水坐實了,那莫說是女子本人了,就是整個家族都會被連累,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果然好心機!好手段!
即便是南姬當真懷孕了,也會被質疑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隻弄掉個“孩子”算什麼,對顏太後而言簡直是小兒科,她一出手便是滅族之禍!
好一招釜底抽薪!
南姬慢慢撩起羽睫,看向上座的顏太後。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她畢竟年歲小,初入深宮,還太稚嫩了,胳膊擰不過大腿,她棋差一著,這一局,險了!
顏太後慵懶的支著太陽穴,問道:“夏娘子可還有什麼可說的?”
南姬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柔聲問道:“太後娘娘,此人誣陷嬪妾,也要拿出證據來!”
“我有我有!卑職有證據,是夏娘子的貼身之物!”
那侍衛滿地打滾,似是腰間藏著什麼東西,一旁的嬤嬤上前,彎腰從他腰間抽出了一條絲絛。
本朝的衣裙不同於前朝,女子的襦裙會搭配各色的絲絛,一開始隻是絲繩絲帶用於捆綁襦裙所用,或係於腰間,或綁於胸口,後來漸漸演變成裝飾物,雖也有同樣的效果,但更注重於裝飾性,多點綴刺繡或珠寶。
但無論怎麼說,絲絛都是很貼身私密的物件。
而這條絲絛繡紋精致,用料講究,看起來並不似宮中之物。
看得南姬擰緊了眉心。
顏卿適時的發出震驚外加嫌棄的驚呼:“哎呀,是絲絛,如此隱秘之物竟在一個男子的身上,當真是不知廉恥,惡心至極!”
顏太後微眯眼眸,冷聲道:“夏娘子,這絲絛可是女子衣裙的隨身之物,而哀家聽聞,陛下之前為你定製了許多宮外的衣物,皆為麻柳刺繡,這宮中許是再尋不到第二個人手裏有麻柳刺繡的物件兒了吧!”
顏太後犀利的眼眸掃過南姬,隱隱帶著些許胸有成竹。
南姬的眉心擰成了結,此事她如何辯解都沒用,對方打定了主意誣陷她,又豈會聽她辯解?
這條絲絛確實是麻柳刺繡的工藝,可南姬並不記得自己有過這種顏色的衣裙。
她深吸一口氣,淡然道:“太後娘娘,僅憑一條莫名其妙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絲絛便想定嬪妾的罪,嬪妾不服!嬪妾不認得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侍衛,更不認得這條絲絛,嬪妾沒做過的事,如何都不會認下!”
南姬話音剛落,幾個壯實的嬤嬤上前,一把便將南姬架住了。
顏太後根本不在意她如何辯解,總歸如何辯解都無用。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哀家知道你伶牙俐齒,一定會否認,可人證物證俱在,證據確鑿,哀家要替陛下清理後宮,夏娘子還是省些力氣,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與狡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