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崢看著麵前為他包紮的南姬,她微微垂著眼眸,羽睫卷翹,覆蓋下一層淡淡的陰影,認真又小心的為他上著藥,看著看著,他莫名有些心疼。
若有一日,她得知了自己身世的真相,還會否如現在一般無憂無慮,肆意瀟灑?仇恨會不會磨滅她身上的靈動澄澈,純真快樂?
蕭雲崢心裏悶悶的,忍不住伸手將南姬攬入懷中。
南姬微微一愣,小心的避開他受傷的胳膊,仰著小腦袋,道:“陛下怎麼了?可是很疼?”
蕭雲崢笑了笑,點點頭,道:“嗯,很疼!”心疼!
他將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蹭了蹭,無法言說的心疼!
南姬吧嗒了下小嘴兒,道:“身上那麼多傷都沒喊過疼,如今挨一刀就喊疼了?果然做了皇帝就是嬌氣了?”
蕭雲崢被她逗笑了,無奈道:“嗯,夭夭說的對!”
“那我給陛下吹吹吧!”說著,南姬微微俯身,湊近蕭雲崢的胳膊,輕輕的吹著氣。
蕭雲崢寵溺的看著她,他的夭夭真乖啊!
馬車趕著往行宮走,不到戌時便抵達了行宮。
聖上遇刺可是大事,驚動了行宮眾人,禁衛軍忙不迭的將就近的醫者都請了來。
蕭雲崢沒太當回事,隻是挨了一刀而已,還是傷在了胳膊上,又不是什麼要命的部位,實在不必太過大驚小怪。
可聖體受損,便是下麵的人失職,沈逸塵帶領著禁衛軍跪在了蕭雲崢的院子門口,請聖上降罪。
蕭雲崢受傷,樓昭有些緊張,忙進忙出的,緊盯著醫者給蕭雲崢上藥包紮。
來來回回數名醫者都保證聖上無大礙了,樓昭還是不放心,挨個詢問。
一個上了年歲的醫者耐心道:“大人莫要擔心,之前聖上用的金瘡藥很好,止血及時,現已重新包紮,注意不要讓傷口再開裂便是。諸位醫者也都開了凝神去邪的湯藥,聖上服用兩劑,傷口莫要碰水,夜裏不起燒便無事了!”
“若起燒了呢?!”樓昭緊張的看著那位老醫者,問得他啞口無言。
這起不起燒也因人而異啊!這誰人能作保?起燒了便吃藥唄!
蕭雲崢無奈道:“樓昭,你別這麼緊張行不行?”
“我怎能不緊張?!”樓昭都快炸了,“你是忘了自己的身子了?我緊張不是因著你是什麼聖上,而是你之前中過毒,那位善水真人說你身子虛,再不比從前那般可以隨你折騰了,你還不上心!?”
樓昭一時情急,竟是連尊稱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蕭雲崢聞言,緊張的看了眼門外,見無人來往,才低聲嗬斥道:“你喊什麼?是想讓她知道!”
南姬身上濺了血跡,蕭雲崢回來便讓她去梳洗換衣服了,幸虧眼下不在,否則樓昭這個大嘴巴非嚷嚷的全天下都知道了。
樓昭狠狠地歎了口氣,沒了脾氣,幽幽道:“祖宗,我求你上上心吧!於公,你現在貴為九五,一人係天下蒼生,於私,你難道不想保養好自身,陪娘娘終老嗎?你再這麼折騰,我看懸!”
樓昭就是要刺激蕭雲崢,他知他現在最大的牽掛便是南姬,也唯有南姬能讓他保重自身。
蕭雲崢看著樓昭,突然認真道:“朕當然會保重自身,你去查,那群黑衣人哪來的,哪條道上的!為何要衝著夭夭來,又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