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姬有些明白了,怪不得林嬤嬤麵對蕭雲崢和上官太後死也不開口呢!
一來,她沒有指控顏太後的證據,往上位者身上潑髒水,死都沒地兒死去。
二來,即便上官太後信了她的話,大抵也會為了前朝與後宮的安穩,將此事壓下來,畢竟桓王還在朝行走,若此事發了,要讓蕭雲崢今後如何麵對桓王,又如何麵對顏太後?
可是蕭雲崢……
南姬有一瞬同情他,若他得知了真相,該如何崩潰呢?
他背負著“克死生母”的罪名長大,受父皇冷落,遭養母磋磨,獨自一人行於這天地間,所有童年的不幸皆因文汐汐的薨逝,可知他的生母也許本不會死,本該陪著他幸福快樂的長大!
南姬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壓住心口的不適,擰眉問道:“本宮為什麼要相信你?”既無證據,便是空口無憑!
林嬤嬤啞聲應道:“老奴沒有指證顏太後的證據,但老奴所言句句屬實!文貴妃大腿根部有一塊兒玫紅色的胎記,陛下是子醜年正月十五寅時三刻出生的,文貴妃則是同日寅時末過世的。”
她老淚縱橫的看著南姬,道:“陛下這些年從未過過生辰,玉牒上隻記載了他的出生日期,並未記載時辰,就是先帝忌諱著,怕衝撞了文貴妃,這些皇室秘辛娘娘隻要細查查便可知了。”
南姬想了想,冷然的問道:“你執意將此事稟報本宮,是想求生?”
林嬤嬤歎了口氣,啞聲道:“老奴知曉自己罪不可恕,若告知陛下,陛下定然二話不說便會處死老奴,可老奴不想死,死是最容易的,老奴需得活著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贖罪,老奴不想就這樣死了,會墮入畜生道,那便……再也見不到我那老伴兒和兒子了……”
說著,她默默垂淚,難掩心傷,一步錯,付出的竟是慘痛的代價!
“娘娘,任憑您如何發落老奴,發配邊疆也好,罰入辛者庫為奴做苦役也好,老奴隻求娘娘讓老奴活著!”
這便是她執意求見南姬,並將事情原委告知南姬的原因了。
南姬微微蹙眉,靜靜凝視了林嬤嬤良久,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眯了眯眼眸,問道:“為何是本宮?”
鬼才願知道這些嚇死人的皇室秘辛呢!
“難得糊塗”適於所有人,人生在世,知道得太多太清楚太較真都不是什麼好事啊!
林嬤嬤歎了口氣,道:“自打娘娘待產,穩婆們入住潮汐宮,老奴眼見著陛下對娘娘的寵愛,也眼見著娘娘平日裏如何待下人的,連如意那般容貌盡毀的奴婢,娘娘都能善待,老奴相信娘娘會為老奴做主的。”
南姬輕嗤一聲,道:“魏忠說本宮生產之前的一段時間,你總暗暗偷窺本宮,是為何?”
林嬤嬤苦笑了一下,道:“娘娘不必將老奴猜想得太壞了,老奴觀察娘娘當真沒有旁的心思,隻是在看娘娘的胎。”
南姬挑了挑眉梢,好奇的看著她。
林嬤嬤舒了口氣,解釋道:“老奴幹了一輩子穩婆,宮中的親王公主皆出自老奴的手,一點子經驗還是有的。老奴當時隻是在看娘娘肚子裏的公主體位正不正,生產時順不順利,別無他意!”
這話南姬還能信兩分,畢竟那般天大的皇室秘辛她都供認不諱了,犯不著再欺瞞什麼。
“老奴還看出娘娘的身子很好,極易生養!”林嬤嬤好似吐出了多年來壓在心口的秘密,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竟笑眯眯的打量著南姬。
南姬挑了挑眉梢,稍有不屑道:“本宮自小身子不好,這點你看錯了。”
誰知林嬤嬤搖了搖頭,道:“娘娘小時候是虛點兒,但內裏生的好,胞宮位置好,隻需好生將養著,定然多子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