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姬輕笑出聲,微眯眼眸,歪著頭打量著床榻上的顏太後,不屑道:“太後還沒有覺悟,不知何為寵妃!哦……你一輩子也未做過寵妃,怕是不知的。”
顏太後被南姬的話懟得肝兒疼,氣得胸膛起起伏伏。
“所謂寵妃,便是本宮說什麼便是什麼,若本宮要做什麼,也無需證據!”
南姬悠然的端詳著自己的手,好似在欣賞那根根如水蔥般細長嬌嫩的手指。
顏太後深吸一口氣,咬牙道:“你知道了又如何!哀家是皇帝的養母!孝道大於天,他不會將哀家如何的!更何況,桓王是哀家的親生兒子,皇帝顧念手足之情,也不會將哀家如何!”
她就是抓緊了這一點籌碼,也是唯一的一點籌碼。
南姬淡然一笑,嫣然無方,抬手扶了扶鬢邊的發簪,輕聲道:“如今,太後可倚仗的也唯有這一點兒微末的本錢了!所以……本宮今日就親自送顏太後一程!”
顏太後麵色一白,便見一旁的錦洛從袖子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紙包,將其中的粉末倒入了茶盞中,輕輕晃了晃,便端著茶盞衝顏太後的床榻走去。
“你要做什麼?你們要幹什麼!”顏太後拚命的往床榻內裏縮,驚恐的看著越來越近的錦洛,和她手中那杯不知加了什麼的茶水。
柳葉上前,一把握住顏太後的胳膊,將她扯到床榻邊,扣住她的下巴,同錦洛一道,將整杯茶水灌了進去。
顏太後被灌得連連嗆咳,趴伏在床榻邊半晌喘不過氣來,憤恨的看著端坐在軟榻上的南姬,狠聲道:“咳咳咳……你個賤人!你給哀家喝了什麼!”
南姬微微一笑,道:“太後放心,隻是一點點斷腸散罷了!”
顏太後驚得臉色灰白一片,手指伸入喉嚨拚命的摳著,想要將喝下去的茶水吐出來,奈何幹嘔了半天,嘔得臉色都紫紅了,也無濟於事。
南姬滿意的看著她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臉上雖帶著笑意,眼神卻冰冷如刀。
斷腸散她自然是弄不到的,宮闈之內哪裏能那麼輕易弄到毒藥呢?
即便偶有不幹淨,也大多是從宮外帶進來的,禦醫院是不敢輕易將毒藥給後宮嬪妃的,除非是帝王發了話。
奈何錦洛略通醫術,雖技藝不精,但對藥材還是懂的,醫不好人還醫不死嗎?想要毒死個把人還是很簡單的。
更何況,顏太後本就病體沉屙,隻要“對症”讓她的病情重上加重,立時暴斃也不是什麼難事。
當錦洛得知南姬想要做什麼時,便按著南姬的吩咐配了藥,其實這藥吃下去會讓人如何死,又何時死,錦洛心裏都沒底,畢竟這也是她頭一回做這種事。
顏太後趴伏在床榻邊緩過一口氣,怒瞪著南姬,那眼神中好似都淬滿了劇毒,倏然,她癡癡地笑了起來,笑聲卡在喉嚨中,發出“咯咯”的聲響,配合她如今這副尊容,竟格外的瘮人。
“咯咯咯咯……容歡,哀家是桓王的生母!你想要私自處死哀家,會引前朝不穩,到時候天怒人怨,哀家看皇帝還要如何保你!”
說著,她仰麵躺倒在床榻上,仰頭大笑著,“哈哈哈哈……你想讓哀家死,殊不知也賠上了自己!哈哈哈哈!”
南姬冷冷的看著一副破罐子破摔模樣的顏太後,淡淡道:“活人的事就不勞你一個將死之人操心了!”
顏太後側頭看向南姬,笑著笑著竟有淚順著眼角滑下,她啞聲道:“是啊,哀家是將死之人,那其言也善,容歡啊,哀家告誡你,沒有一個男子喜歡太過淩厲的女人,更何況是帝王!過剛易折的道理你會不懂?嗬嗬嗬……即便皇帝保住了你的命,你也失了如今的榮寵,再也不可能一如往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