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作祟”的傳言並不能當真傷害到南姬,隻是烏合之眾的以訛傳訛,也不會引起朝中眾臣的關注,這一點,蕭雲崢清楚,幕後之人自然也清楚。
可是,若南姬是亡國公主,那麼此事就不僅僅是一點點鬼神之說那麼簡單了。
這樣的身份,可以被有心人扣上任何罪名,抄家滅族,牽連無辜。
南姬心底冷笑連連,無論夏若依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她都觸及到了南姬的底線,自尋死路!
錦洛的麵色也沉了下來,問道:“娘娘打算如何做?要告知陛下嗎?”
南姬垂眸一笑,將柳葉手中的信收了起來,輕聲道:“告知陛下做什麼?這是我夏家的事,況且陛下一定會一怒之下殺了夏若依這個無名小卒,可是死……是太輕鬆的事了!”
錦洛和柳葉對視一眼,確實是,死也太便宜這種白眼狼了!
“我會手書一封,姑姑,你明日便出宮回府,將兩封信都交給祖母,她會知道該如何處置!”
錦洛忙應道:“是!娘娘放心,奴婢明日一早便親自回府一趟。”
主仆幾人正說著,便見蕭雲崢回來了。
今日桑彩百歲禮,他喝了不少酒,可心情卻很好,紅光滿麵,意氣風發的。
南姬擺了擺手,遣退了錦洛和柳葉,親自迎上前。
蕭雲崢笑著將南姬抱了個滿懷,道:“今日夭夭怎麼沒去桑彩的百歲禮呢?母後都發話了,不會在意的,你不知道,母後今日抱著桑彩都不舍得撒手,那孩子當真討人喜歡!”
南姬笑著聽他絮叨,拉著他坐到軟榻上,為他端上醒酒湯。
蕭雲崢抿了口醒酒湯,端詳著南姬,敏銳的察覺到她有些沉悶,忙問道:“夭夭可是不開心了?出什麼事了?”
南姬搖了搖頭,輕聲道:“陛下,我今日偶然得了些東西,也許對陛下有用。”
說著,便將那些信箋悉數呈給了蕭雲崢,唯獨留下了夏若依的那一封。
蕭雲崢狐疑的接過來,隻匆匆一掃便知這是什麼。
都不必看內容,那信封上“漢王親啟”的幾個字,他一看便知是西平王的字,畢竟西平王曾經多次上書陳情,蕭雲崢看他的折子都快看吐了。
蕭雲崢的麵色沉了下來,壓住心頭火,一封封的翻閱。
當年,西平王放西域大軍沿著川山山脈一路南下,入侵中原,攻打利州,瞞而不報。
利州之戰時,西平王得漢王授意延誤軍機,致使利州險些破城,後又將一應罪名都扣在了先太子的身上。
顏氏二房勾結山匪,私販玄鐵,是漢王在背後主導,隻是顏衡確實不知幕後之人是誰。
而偷運出來的玄鐵流入了西平王的管轄地,又經西平王之手流入西域,他與漢王裏應外合,通敵賣國!
一樁樁一件件,雖一早便有所猜疑,可當確鑿的證據擺在眼前時,還是不能不令人心驚!
蕭雲崢徹底壓不住心頭火,抬手便將桌上盛著醒酒湯的碗摔在了地上。
麵色鐵青,烏雲罩頂,額角的青筋都在根根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