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法司和刑部、兵部協理,主審西平王一案,麵對辨無可辨的鐵證,西平王無路可走,供認不諱。
終,西平王府滿門抄斬,西平王軍裁撤,編入其餘軍中,整個西平王府隻餘下一個年邁的慶和公主,被接入京都,送入盛春園安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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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姬一直待在潮汐宮中,雖宮門封禁,可她耐心的等著,她知道,蕭雲崢今夜一定會來的。
一直等到近亥時,錦洛擔憂的勸道:“這麼晚了,娘娘去睡吧,陛下若來了,奴婢再叫您?”
南姬倚靠在軟榻中,搖了搖頭,輕聲道:“不,我就在這裏等著他,我想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話音剛落,便見蕭雲崢又翻牆入了潮汐宮。
走大門也不是不行,可免不了驚擾禁衛軍,麻煩得很,還是翻牆方便。
南姬立馬從軟榻上起身,迎上前,急切道:“陛下救出花影了嗎?”
蕭雲崢踏著夜色,渾身帶著深秋初冬的寒氣,邁步而入,聽到南姬的話,他不禁心口微微一緊,將她攬入了懷中。
南姬端詳著蕭雲崢的麵色,心下猛地一沉,慢慢的闔上了雙眼。
她……不想問了。
蕭雲崢抱緊了她,衝錦洛揮了揮手,殿內僅餘下二人靜靜地相擁。
“夭夭,人各有命吧……”
南姬埋首在他的衣襟中,心裏悶得喘不上氣來,半晌,才悶悶道:“這是不是就是你們常說的‘一將功成萬骨枯’?”
皇權的路上鋪滿了皚皚白骨,上位者走上巔峰的每一步,都需踏著這白骨,同樣踏著心頭的不舍與遺憾。
蕭雲崢輕歎一口氣,溫言勸道:“夭夭,樓昭曾同我說,我們踏的是皚皚白骨,守的卻是身後的萬裏河山,黎民百姓!我已命樓昭去鳳來樓了,花影既入了賤籍,恐怕家中已無親屬,我會脫了她的賤籍,還她一身清白,為她尋一方風水寶地,讓她安息。”
他根本不敢告訴南姬實情,不敢告訴她,樓昭他們壓根沒找到花影完整的屍骨。
緝拿漢王後,鬼影司將漢王府查抄了一番,在書房暗格中找到了剩餘的私通密信,又在漢王府的一處密室中尋到了女子的胳膊和另一條不完整的腿,猜測許是漢王製作琵琶時手生,做失敗過一把。
即便樓昭殺人不眨眼,自認很變態,可麵對如此場景也不得不甘拜下風。
他壓根沒讓沈逸塵和禁衛軍進密室,生怕給他們留下心理陰影。
蕭雲崢歎了口氣,微微闔上眼眸,花影的墓許是隻能立一處衣冠塚了。
雖然他對一個樂伶無甚印象,於他而言實在不值一提,可畢竟是南姬在意的人,此番又立了大功,總不該虧待了。
南姬雖同花影隻有幾麵之緣,卻對她有一種莫名的憐惜。
女子立世不易,這世間又有多少“花影”生活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過著身不由己,倚欄賣笑,苟且偷生的日子?
蕭雲崢靜靜地擁著南姬,拍撫著她的後背,無聲的安慰。
他們之間總是如此,陪伴便是最好的安慰,有時,沉默可抵千言萬語。
南姬調節好情緒,微微揚起頭看向他,琉璃眸帶著些微的濕潤,道:“陛下裁撤了西平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