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崢啞然失笑,道:“夭夭感覺如何?身上還疼嗎?”
南姬摸了摸肚皮,鬆垮垮的,歎了口氣,道:“還好吧,不是很疼了,隻是這肚皮鬆鬆的,好討厭!”
好似比生桑彩時還鬆了些,想來也是,這小小的肚子裝一個孩子和裝兩個孩子畢竟是不同的,恢複也需要時日。
蕭雲崢笑著道:“不若我同醫女學學,以後我日日為你按摩如何?之前生桑彩時,不是有醫女為你按摩嗎?此番我陪你坐月子,換我給你按摩,可好?”
南姬剛想開玩笑的應下,倏然想起了什麼,麵色微微一僵,道:“不用了,還是讓醫女來吧!陛下定然學不會的!”
蕭雲崢敏銳的捕捉到了南姬的不自在,挑了挑眉梢,道:“夭夭,怎麼了?”
南姬垂下眼眸,淡淡道:“沒什麼,我餓了。”說著,便慢慢坐起身,想要招呼錦洛進來。
剛一抬手卻被蕭雲崢製止住了,他認真的看著南姬,道:“夭夭,有什麼事不許瞞我!”
南姬抿緊了唇角,之前她雖同祖母說她並不介意肚皮長斑紋的事,可畢竟是女兒家,哪有不愛美的?
所謂“女為悅己者容”,哪個女兒家願將自己醜陋的一麵示於人呢?
南姬深吸一口氣,笑了笑,道:“陛下,以後……我許是不能再侍寢了!”
蕭雲崢聞言微微一愣,眉心都擰了起來,擔憂道:“夭夭可是身子不適?生產傷到了?還是……我去問問李院判!”
他下意識的以為南姬是生產過程中傷了根本,李院判又不方便同他說,否則她為何會突然提到此事?
南姬忙拉住蕭雲崢,生怕他當真去質問李院判,再鬧出什麼笑話來。
她無奈的歎了口氣,一咬牙,道:“我……因懷雙生子,肚子長得又快又大,肚子上……長了斑紋,無顏麵君,陛下不要再問了!”
雖然南姬自己心裏並未覺得這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無奈這裏是後宮,他們之間存在君臣之禮。
古來後宮嬪妃侍奉君上,需無疾病、無瑕疵、體貌端正,這也是秀女選入後宮的基本要求。
平日裏,嬪妃們但凡受個風寒都得離聖上遠一點,生怕過了病氣給聖上,罪犯大不敬,更何況如此般“有瑕疵”的呢?
蕭雲崢當真有些愣怔,遂便冷靜了下來,輕聲道:“夭夭,讓我看看。”
南姬下意識的搖頭,壓緊了衣角下擺,道:“我不要!”
誰願讓人看到不好的一麵啊!更何況,還是他!
蕭雲崢溫柔的撫摸著南姬的長發,輕聲道:“夭夭,你還記得嗎?過年時,我曾同你說過什麼?”
南姬想了想,道:“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可算共白頭。”
蕭雲崢笑著點點頭,道:“正是!你我要攜手一生,總要見證彼此滿臉皺紋,白發蒼蒼的模樣。誰人都曾有過青春年少,風華正茂的好時候,可歲月匆匆總無情,我又豈會一直貪戀你年輕貌美的模樣?即便歲月在你的身上留下了痕跡,也是同我一起經曆的珍貴年華,所以……夭夭,讓我看看!”
不知為何,南姬竟莫名的紅了眼眶,她看著蕭雲崢,那雙風流多情的眼眸中蕩漾著堅定不移的深情,她小小的身影沉浸其中,逃無可逃。
南姬垂下眼眸,舒了口氣,終是放鬆了緊攥著衣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