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引得蕭雲崢抬起頭來,頭一回認真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清麗佳人。
隻一瞬,蕭雲崢便蹙眉問道:“你是……”
梁之桐那顆心啊,瞬間從雲端掉落,忽悠著不上不下飄在半空中,她尷尬的扯了扯唇角,試著提醒道:“嬪妾家父是……利州知府梁峰。”
“哦,朕記得你父親,他這兩年在任上幹得不錯!”蕭雲崢特意瞥了眼梁之桐那身銀白色的襦裙,淡聲道:“朕聽聞你在為你祖母守喪?”
嗯,她這身衣服可不就像孝服嗎?入了宮被封為貴嬪,怎麼這般素淡?嘖嘖,不吉利!
一句話,又將梁之桐本就上下飄忽的心直接從半空中打了下來,她麵色有些微微僵住了,不死心的提醒道:“陛下,家父曾任涼城知府,陛下當年到涼城微服私訪時,嬪妾同陛下有過一麵之緣!”
聞言,蕭雲崢擰緊了眉心,看向麵前甚為陌生的梁之桐。
提到涼城,他隻能想起南姬和夏家。
蕭雲崢細細地想了想,利州知府好似是從涼城提調上來的,可是他何時見過這個女子了?
看著蕭雲崢眼中的迷茫,梁之桐心口堵得難受,難道一切當真隻是她的臆想嗎?
她本以為,此番她能遴選入宮,有蕭雲崢的授意,是他還記得他們之間的前緣,才會找了個由頭從地方官員的府中選拔秀女。
奈何事實好似並非如她所願,他從未記得她,這四年來的日思夜想皆是她的一廂情願?
“朕什麼時候見過你?”蕭雲崢簡直一頭霧水,他很確定他對眼前的女子沒印象,怎麼上來就攀交情呢?
梁之桐徹底白了臉色,咬了咬下唇,有些難為情道:“忠勇公曾為南嶽王時,安和大長公主過壽,嬪妾隨家父登門賀壽,在夏府見過陛下一麵,當時……”
她看了眼蕭雲崢,道:“當時,陛下同夏妹妹在一處,還、還濕了衣袍。”
梁之桐本不欲攀扯南姬,好似不提她,蕭雲崢壓根想不起她梁之桐這個人了。
可事實總是太過殘忍,不提南姬,蕭雲崢就是什麼也沒想起來。
可一提南姬,一提他濕了衣袍,蕭雲崢便笑了,那抹笑意中浸著無盡的溫柔,連眼角的那顆朱砂痣都好似格外的紅潤耀眼了。
他笑著點點頭,道:“哦,朕記得了,原來你同夭夭是舊相識?”
梁之桐尷尬的扯了扯唇角,當真是笑都笑不出來了,心頭如堵上了一坨棉絮,憋悶得她難受至極。
他隻記起了她是南姬的“舊相識”,並非記起了她是梁之桐。
一旁的元寶也打量了一瞬梁之桐,當年他並未隨著蕭雲崢去夏府為老夫人賀壽,是以壓根沒見過梁之桐。
但端詳她的臉色,這位主子大概是心裏不太痛快了呀!瞅瞅這小臉兒白的,嘖嘖,恐怕是滿懷的希望落了空吧!
元寶揉了揉鼻尖,真是應了那句話,誰都覺得自己是獨一無二的特別,可到底特不特別,還得陛下說了算啊!
蕭雲崢看了眼外麵的天色,算計著時辰差不多了,朗聲道:“好了,你們都回去吧!”
駱才人和木美人立馬起身,衝蕭雲崢端然行禮,準備告辭了。
梁之桐想了想,拿起手中的書冊,道:“嬪妾將書放回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