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姬這兩天不太舒服,隻因突然月事來潮。
她打從生下桑彩又接連懷上雙生子,到如今已有小三年未來過月事了,差點兒忘了女子每月還要遭這樣一份罪。
生產後初次月事來襲,格外洶湧,倒沒有多疼,隻是量大得出奇,即便不疼也總是虛虛的不舒服,整個人都蔫頭耷腦的。
李院判給南姬開了暖宮的藥方,將藥材用大鍋炒製,炒得熱乎乎的,再裝入粗布袋中,封好口子,抱在肚子上暖烘烘的,能稍稍緩解一二不適。
南姬的臉色很不好,蔫蔫兒的倚靠在軟榻中。
錦洛端著剛熬好的東阿阿膠進了主殿,輕言細語的哄道:“娘娘喝盞東阿阿膠吧,奴婢調和了些許黃酒,補氣血的。”
南姬點點頭,接過了錦洛手中的小碗。
恰時,桑彩邁著小短腿,被奶娘拉著手進了主殿,仰頭看著南姬道:“娘親,出去玩!”
這幾日天氣好,這小妮子日日午後都要出去逛一圈才安心,和巡邏似的,一日不去都不成。
可今日南姬實在是不想動,身子犯懶也就罷了,主要是癸水洶湧,月事帶子換得勤,她待在自己宮中都得時不時的如廁,這萬一出去一趟鬧了笑話如何是好?
南姬溫柔道:“彩兒乖,娘親不舒服,今日咱們不出去玩了可好?”
桑彩小嘴兒一噘,滿眼委屈,攀著軟榻的邊緣,抻著脖子湊到南姬跟前,道:“娘親,呼呼!”
說著,便噘起小嘴兒“呼呼呼”的吹氣。
以往她摔跤了,奶娘們都是這樣給呼呼的,呼呼就不疼了!
南姬欣慰的笑了,想了想,對奶娘道:“你們帶她去禦花園溜達一圈吧,要不她總也不安心,多帶幾個人,稍稍轉一圈回來便罷。”
她摸了摸桑彩的小腦袋,含笑溫柔道:“讓奶娘帶你出去玩可好?娘親今日實在是不想動彈了,彩兒乖,要聽話。”
桑彩一聽她能出去玩了,那雙藍寶一樣的眼睛瞬間就亮了,連連點頭,“嗯嗯!”
奶娘們恭敬應是,拉著桑彩便退出了主殿。
錦洛周全,安排魏忠跟著,有個太監在身邊,即便出什麼事也方便些。
奶娘奴婢一大群,陪著一個小公主去了禦花園。
天氣漸漸熱起來了,午後的陽光愈漸毒辣,奶娘為桑彩帶了把小花傘,桑彩偏要自己親手撐著。
嬌嬌嫩嫩的小娃娃,穿著一身粉嘟嘟的小裙子,頭發紮成兩個小丸子,還戴了朵粉色的小花花,撐著把畫滿了桃花的小傘,怎麼看怎麼可人。
桑彩生得漂亮,不隻是南姬,就連奶娘們都願打扮她。
誰人家生個女兒不想要將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可可愛愛啊!
一行人逛到一片海棠林時,便瞧見前麵不遠處立著一道人影。
魏忠率先瞧見了人,上前一步,恭敬行禮道:“奴才給駱才人請安。”
駱才人沒想到自己出來采花竟會撞見長公主,一時有些受驚。
她本就話少,性子內斂,初入宮中,位份不高,平日裏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安然度日,猛然撞見長公主,哪有不慌的。
駱才人忙走到桑彩跟前,屈膝行禮道:“嬪妾給竹音長公主請安。”
桑彩身後的一眾奶娘奴婢們也依禮衝駱才人行了禮,可見潮汐宮規矩甚嚴,奴婢們從不敢狐假虎威,仗勢欺人。
雖說按長幼有序來說,駱才人名義上算是桑彩的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