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豔陽高照,在碧波池水上灑下一片波光粼粼。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南姬看著眼前碩大的荷花池,便想起曾經涼城的十裏荷塘。雖然,宮中的碧水漣天有宮牆限製,比不得十裏荷塘的廣袤,但在後宮中,如此麵積的荷塘已是極少見了。
十裏荷塘啊……那是她年少時極喜歡的去處,那裏不常有人,她也不怕被人看到自己的琉璃眸,總央求著四哥哥偷偷帶她去。
泛舟無垠碧波上,隨著小舟隨波蕩漾,吟唱一首首小女兒家的歌謠,伴著荷香陣陣,便是最無憂無慮的童年。
不知怎麼,南姬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蕭雲崢。
恰時,他也在看著她,見她望過來,蕭雲崢笑了。
他知道,看到這荷花池,她一定會想到涼城的十裏荷塘。
其實,碧水漣天曾經隻是宮中一處水旺的地方,有拱橋、有涼亭,並未種這麼多的荷花,想來也是,常用於水上表演的地方,種太多荷花也不方便啊!
蕭雲崢一早便要求內務府在碧水漣天種上了一池的睡蓮,隻為有一天南姬看到,會想起他們曾經去過的十裏荷塘。
去年雙生子滿月時,碧水漣天的荷花還未長壯,小苗苗居多,沒成想短短一年竟繁衍得如此茂盛,滿滿登登一整個碧水漣天都是含苞待放的荷花,終是讓她瞧見了這一盛景。
豔陽下,兩人隔空對望,眼神交彙,旁人都成了陪襯。
無論她何時回頭,他總在她身後,而他的目光也隻會追隨著她。
南姬垂眸一笑,哪能不知蕭雲崢的用心呢?這個人啊,種了這麼多荷花,卻從未提過。
魏忠在南姬身邊低聲道:“娘娘,筏子準備好了,奴才陪娘娘上去。”
南姬點點頭,領著桑彩起了身。
聽聞小公主要去摘荷花,小嬪妃們也起了興致,尤其如木美人這般愛出風頭的,剛得了禦賜的菜品,她有的是底氣,壯著膽子道:“陛下,嬪妾等也可一同去玩樂嗎?嬪妾出身小地方,還沒見過這麼多荷花呢!”
上官太後心情好,笑眯眯的擺擺手道:“去吧去吧,你們都去吧!小小年紀都別拘著,今日是皇子們大喜,哀家特準你們放縱一日,好好玩玩去!”
既然太後發了話,蕭雲崢也沒有阻攔的道理。
上官太後上了年歲,老人家心軟,最願看這熱熱鬧鬧的場景。
蕭雲崢偏頭衝元寶低語了兩句,元寶點點頭,便安排了兩名禁衛軍跟著南姬上了筏子。
木美人得了上官太後的恩準,忙招呼著身邊相熟的嬪妃們一道,“梁姐姐,走啊!咱們一起去摘點荷花吧!多漂亮啊!”
梁之桐僵硬的扯了扯唇角,悄悄看了眼蕭雲崢,隻見他的眼神始終凝在南姬的身上,一刻都舍不得離開。
梁之桐心中鬱鬱,沉出一口氣,衝木美人點點頭,便被她拉著離開了座位。
“駱才人,走吧走吧!一起去玩,在這兒坐著多無聊啊!”
駱才人實在是不想跟著去湊熱鬧,經驗告訴她,少湊熱鬧就少惹禍上身,奈何她實在架不住木美人的聒噪,無奈也被她扯著上了筏子。
除了新入宮的秀女,還有幾位曾經宮中的老人。往日的生活是平淡卻也是乏味的,守著月例銀子,無緣得見天顏,難得宮中有喜慶宴飲,又得太後恩準,個個都和放出了籠的鳥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