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姬咬了咬舌尖,才能擠出甜美的笑意,點點頭,道:“陛下費心了!”
蕭雲崢笑著道:“美人蕉可是南邊的花,想要培育不是易事,這‘十裏紅妝’著實難為了花鳥司。”
他握緊南姬的手,道:“走吧,夭夭,陪我出去走走!”
說著,便帶著她上了禦駕。
禦駕在鬼影司和禁衛軍的護送下,緩緩出了南宮門。
南姬坐在禦駕中,撩起車簾向外看去,那美人蕉鋪就的官道一望無際,直從南宮門處向前蔓延,無邊無涯。
這是她一生所見,最多的美人蕉,好似回到了南國,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皆是紅彤彤的美人蕉,傲然的仰著花蕊,向陽而生。
禦駕順著那一地的紅一直走到了護城河畔,觀星樓下。
蕭雲崢下了禦駕,回身衝站在禦駕上的南姬道:“夭夭,我背你!”
南姬下意識的要拒絕,他現在的身子,哪裏還能背她呢?
可拒絕的話剛要說出口,便卡在了喉頭,她站在車轅處,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夕陽霞光和那滿地的美人蕉映紅了他的俊臉,這一瞬間,他的臉色好似常人般,是紅潤的、健康的。
她垂眸一笑,點點頭道:“好!”
蕭雲崢背過身,南姬乖乖的趴伏在他堅挺的脊背上。
他背著她,邁步往觀星樓而去。
樓昭和沈逸塵下意識想要迎上去,蕭雲崢卻衝他們擺了擺手。
南姬本就盛裝打扮,單是那身宮裝就格外的沉,還不算那滿頭的金簪。
蕭雲崢背著她一步步的上了觀星樓,剛爬了一層,他的腳步就有些虛浮,稍一踉蹌,差點兒沒站穩。
南姬的心猛地一緊,她不怕自己會摔倒,隻怕他撐不住了。
可蕭雲崢終是扶著樓梯的扶手,穩住了身形,深吸一口氣,生生背著南姬直上到了觀星樓的頂樓。
來到露台處,蕭雲崢將南姬輕輕放下,急喘了兩口氣,調笑道:“我是老了吧?都快要背不動夭夭了!”
南姬看著他,未發一言,可眼中的擔憂表露無疑。
蕭雲崢見不得她這眼神,笑著道:“夭夭,我、我有些累,咱們坐一會可好?”
南姬忙點頭,觀星樓露台上哪裏有坐的地方?兩人也不介意,相互攙扶著席地而坐,倚靠著圍欄。
蕭雲崢深深的喘息著,不自覺地靠在了南姬的肩頭。
觀星樓的露台視野遼闊,是城中最高的建築,在此處能看到大半個京都城。
他們一同望著遠方,時光好似都慢下了腳步。
不知多久,蕭雲崢啞聲道:“夭夭,待我走後,若是小六能好生輔佐文譽,你便尊他為皇叔,若他有謀逆之心,便送他來見我,我不怪你!”
瞬間,水霧模糊了視線,南姬死死咬著牙,強忍住淚意,未發一言,生怕一張嘴,淚便會不受控製的落下。
“我榮封了四位輔政大臣,我猜你能想到是誰。文譽還小,你以太後之尊垂簾聽政,直到他及冠,他們四個人會輔佐你,穩定朝綱!”
倏然想起什麼,蕭雲崢笑著調侃道:“夭夭不是立誌做女皇嗎?若文譽不成,或者夭夭可自己登基稱帝?”
南姬將頭扭到一旁,極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道:“那都是小時候不知天高地厚的妄言罷了,陛下怎麼還記得?!”